战国福星大事记第25部分阅读(1/2)
“传统?”我好奇的问到。“什么样的传统?又是怎么样维护?”
“哈、哈、哈,还是让你给听出来了!”他看到我如此重视这个问题也就仔细的说了起来。“义秋殿下很重视他的血统,如果有人在他的面前对这个问题采取漠视的态度那可是犯了他的大忌!在他看来室町幕府对于天下的统治应该像太阳和月亮那样恒久长存,如果这也崩溃了那也就到了世界的末日。”
“那他对眼下被人家追得满处乱跑又怎么说?”我看出了他对足利义秋已经没有多少感情,所以也就没用敬语。“他难道还看不出时世已经变了吗?”
“如果足利家的当权者有一个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明智光秀无奈的笑了笑。“老实说那个至尊的坐位可能会使人糊涂,凡是坐上去的我还没见过谁能始终保持清醒的呢!你要告诉他‘你只有天下大义的名份,没有任何实际的权力!’那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别白费那个劲儿了。”
“这么说如果他不执着于那个‘天下第一人’,你还是有办法的了?”我试探着问到。
“我觉得能行!”他双眼望天说到。“如果义秋殿下能够满足于作一个一般的诸侯,我觉得还是有一定机会的!不管怎么说,足利家这块牌子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找一块小地方,招募一些人才,再联合一些中小诸侯以求自保。剩下的就是坐等机遇,待天时而动了!”
“嗯……也许吧!”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我的心里并不太认同他的观点。足利家并非只有本家,看看古河公方和阿波公方的境况就该知道了,不是被灭掉就是成了傀儡。话说到底是足利这个姓实在太招人了,无论谁作了他的邻居恐怕都不会踏实。所以我觉得他们最好的出路就是放弃一切领地和权力,进京去踏踏实实作个混吃等死的公卿!
“大人!主公和义秋大人的车驾到了!”这时一个在门口伺候的仆役跑进来通报说到。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明智光秀对视了一眼,起身一起朝大门外走去。抬头远远望去,一队浩荡的人马缓缓向这边行来。织田信长和林通胜、柴田胜家、丹羽长秀等一干重臣骑马位列其中,居中而行的是十辆华丽的牛拉宫车。织田信长策马跟在第一辆宫车旁边,不时颔首探向车窗小声低语。
“义秋殿下不会骑马吗?”我小声问着身边的明智光秀。
“不会骑马?不会骑马早死在乱军之中了!”他无奈的说到。“只要可能,他是能乘车就不骑马,能坐轿就不乘车。这是朝廷重臣,幕府大将军应有的威仪!”
“哦……”我点了一下头轻哼一声。幕府大将军是令外官,是天下大名与武士们的领袖,并没有固定的品级。如此沉迷公卿们的浮华风尚无疑会导致武家们的鄙视和权威下降,这和我不同!我这样身份的人最多会令人轻视,而作为天下名义上的共主他就难免令人升起觊觎之心了!我又想到了他那个有着同样嗜好的远亲今川义元,可能他们这支血统真的全都腐化了。这时队列已经缓缓来到了门前,我和明智光秀躬身让到了一边。
车子慢慢停稳,侍从急速上前在车辕下摆上了蹋脚凳。一个中年男子,钻出了车棚。
“义秋殿下,请小心!”织田信长上步扶了他一把。
“好!”足利义秋的声音亲切而文雅。
我仔细观察着这个人,这个即将名闻天下的“过渡者”。足利义秋与我几年前见过的义辉大将军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瘦一些、白一些、文弱一些,目光也远不及义辉锐利。穿一身宽大的淡青素色锦缎朝服,只在前胸的两侧和后背的正中绣着三枚足利家“二引两纹”家徽,头上是一顶高高的纱制立乌帽。手中握一把小折扇,边走边与身旁的织田信长轻声说笑。虽然他表现得好像碰一碰就散的样子,但从他的手指关节和握东西的动作上看无疑是练过武艺的,至少比我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时他们已经从我的面前走了过去,我和明智光秀随即跟在了后面。进入大殿足利义秋坐上了主位,左手第一个是织田信长,往下就是织田家众臣。我也走到最后的位置坐了下来,往对面看去是一大溜公卿化的幕府阁员,有我认识的也有没见过的。
“殿下,是否现在用膳?”都坐好后明智光秀上前动问,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联络官的身份。
“再等一下!”足利义秋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后把头转向了织田信长。“弹正忠殿下,前次藤孝前来所谈之事不知准备的如何了?”按理说他这么着急会失去谈判的优势,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不知,朝仓侯作何打算呢?”织田信长带着“亲切”的微笑反问到。
“这个……”足利义秋的表情明显一黯。“只怕……他恐怕暂时难以抽身前来了!”
“哦……朝仓侯不得其便真是件憾事,但也可以体谅!”织田信长表现出了充分的理解。“不过殿下大可不必担心!”他继续说道“北近江的浅井侯和三河的德川侯已经答应出兵,加上我手下美浓、尾张两国的人马,介时将有超过四万的军势汇聚于殿下的大旗之下!”
“如此一切就拜托弹正忠殿下了!”足利义秋兴奋的说到。
我看到他们两个人都在笑,足利义秋是由绝望中看到希望的笑,但他却没注意到织田信长的笑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轻蔑。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5、盟友们
“你看怎么样?”池田恒兴轻声的问着我。
“什么怎么样?”我随口反问到,但眼睛并没有离开前面内圈的那群人。在足利义秋到达岐埠不久,受到织田信长邀请的德川家康和浅井长政也先后抵达了。在先后经历了一连串高层的秘密会谈后,盘子被基本定了下来。由于我没有直接参加,所以只隐隐约约得到了些小道消息。德川家康作为织田家附庸性质的诸侯自是没什么难办,他只是把以前的盟约重申了一下,在明年预计的远江攻略中要求织田家能够提供两到三千的援军,另外在将来平分今川领地时由织田信长出面与武田家进行协调。浅井长政就稍微麻烦点儿了,他提出了领地上的要求。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后织田信长答应把六角家南近江北部二郡十万石土地分给他,经此一次不但没给这二位之间造成隔阂,反使他们相互更为敬重。在大事定下来后就是礼仪性的会面,今天的三方正式会面后就该是一起拜见足利义秋了。
偏头往大殿西侧看去,那里坐着德川家康一方的人马。德川家康比几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略瘦了些,也显得更加稳重了,按理说二十三岁的年龄不该这么有沧桑感,可也难怪,这几年虽说结束了人质生涯但日子也并不好过!先是清除今川家的残余势力收复东三河领地,接着就是一场险些动摇了根基的一向宗叛乱,励精图治好几年也仅仅是刚能够把三河这二十九万石领地控制住而已。再望他身后看去,紧临坐着石川数正、本多正信、大久保忠世、鸟居忠吉几位老臣,虽说他们的能力不凡,但除了本多正信外我总觉得都是些即将过时的人物,所以也就没大在意。倒是我一直想认识认识的“德川四天王”反而只介绍了一个三十多岁如类人猿般的酒井忠次,后排的十余个年轻人谁是谁我就只能是靠猜的了!“哎!可惜今天这种场合不能穿盔甲,不然至少我能从‘鹿角柿形盔’认出个本多忠胜来!”我暗想到。
“我跟你说话呢!”池田恒兴不满的小声说,并且随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那些看主公脸色过日子的乡巴佬有什么好看的!”
“乡巴佬?在那些随足利义秋殿下来的‘贵人’们眼里,我们只怕也不过是一些乡巴佬罢了!”我轻笑着说到。在这个时候我总不能告诉他,如果按照正史的发展他会死在这些‘乡巴佬’手里吧!
“你倒是挺看重他们的嘛!”池田恒兴没有没好气的说到,随即又急着追问道“我说得是浅井!那个浅井长政!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哦,他呀……”听到他的话,我把目光又投到了大殿的东侧。应该说浅井长政在这个时代是个少见的“帅哥”,浓眉大眼、高鼻梁元宝嘴,一张细白粉嫩的瓜子脸,目光如电英武非凡,态度文雅言谈机智。但在他的顾盼之间偶尔会出现犹豫的神情,也许就是这一点点顾虑使他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作出了错误的决定。“还可以吧!”
“还可以?仅仅是还可以?”池田恒兴惊讶的望着我。“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这样的人才连我都心服口服,要知道当初我可是阿市公主的追随者呢?”
“你?!你也是?”我回过头看着他问到,这还真是个令人意外的答案。“你居然也会有这样的妄想?我真没想到,阿市公主出嫁时你多大?”
“我十六、阿市公主十四,怎么啦?”池田恒兴对于我的轻视有些忿忿不平。“当时我觉得在织田家所有的家臣中我的希望最大!池田家是主公最为倚重的门阀之一,从小主公就对我另眼相看,最主要的是我的岁数和阿市公主极为般配。阿市公主是主公最为疼爱的妹妹,主公决不会把他嫁给柴田胜家那样的老家伙!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我当时都觉得自己是最合适的。”
“听你这么说,倒是也有一定的道理……”我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哎!你赶上的时候不好,正遇到织田家非常需要这个盟友,加上那只‘鹰’也确实是个人物,所以你还是认命吧!”
“你这像是安慰人的话吗?再说,我用不着你安慰!”他自傲的冲我撇了撇嘴。“论见识我可能真的不如你,但我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虽然我没有能够得到阿市公主是这辈子最大的憾事,但看到她能够得到比嫁给我更大的幸福会使我更加高兴!这才是真的爱,你懂吗?!”
“嗯?!你这家伙居然能有这种想法!”我真是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个时代,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这个凭借武力占有一切为目标的风尚下,居然还有具备这种认知的武士?
“你怎么了?”可能是感到我的眼神过于古怪,他问到。
“没什么?”我稳定了一下心情转过了头。“如果你真的是这种想法的话,我觉得阿市公主如果嫁给你可能会更幸福!”
“你真的这么想?!”池田恒兴兴奋了一下,随即又黯然了下来。“虽然咱们哥俩交情不错,但你实在没必要这么捧我。今天见到浅井长政我也算安心了,他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阿市公主会幸福的!”
“哼、哼!”我似有似无的轻笑了两下,反正现在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也不必急着给这个“悲剧人物”定性。再次抬头往前望去,此时会晤已经接近了尾声。
“这次两位殿下能够前来信长感激不尽,在这里再次谢过了!”织田信长轻轻的欠了一下身。“这次我等举兵上洛是辅助朝廷重振幕府的大事,事情务必策划周密!不如此大事必不可成,同时也无法取信于天下人心,不知两位殿下还有什么意见吗?”
“弹正忠殿下客气了!”浅井长政微微一笑,看来对于此事已经是胸有成竹。“此事既然是由信长公首倡,我等自然是无所不从!此次浅井家出兵12000,全部遵从殿下的号令!”
“那就谢谢长政殿下了!”织田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向了德川家康。“德川殿下的看法呢?”
“我亦无异议!”德川家康恭谨的低头说到。“此次德川家出兵5000,唯信长公之命是从!”这种结果和我的预计差不多,虽说领地都是30万左右但德川家和浅井家的实力却是不可同日而语,毕竟德川才刚恢复领地没几年又经历了场一向一揆叛乱嘛!再说此次打击的目标是浅井家唯一的敌人六角家,自然可以全力以赴。而在德川家的身后,还有一个关系已达冰点的今川家呢!
“好!”织田信长举手轻拍两下,从门外走进了十几个侍从,来到每个人面前放下了一杯酒。“各位!”织田信长举起了酒杯。“让我们共饮此杯,预祝成功!”
“他还真是着急啊!现在就急着表明身份,连场面上的会盟仪式都不等足利义秋了。”我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自禁的想起了春秋时代宋襄公和楚成王“孰执牛耳”的典故。
“浅井殿下和德川殿下还真是给面子啊!”从大殿出来后,织田信长满面春风的说到。
“全是主公威德所致啊!”林通胜满脸阿谀的笑容。
就在此时一个侍从急匆匆的跑来,向信长递上了一封信。
“他……他派人来干什么?”看过信后,织田信长的脸色猛地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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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熊昨天的内容里我用了“侯”这个称谓,其实这是我前两天从网上看一本叫《武田信玄》的书中提到的,用来作有一定实力大名的第三人称,既然这么多人不习惯今后就不再用了。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6、东国虎啸
“主公……发生了什么事吗?”看到织田信长阴沉的脸色半天都没有人敢说话,直到大家一起回到评定室坐好,林通胜这才小心翼翼的问到。
“呶!你自己看吧!”织田信长把手里的信扔给了他,尽管语调阴沉但并没有发火。
“织田弹正忠殿下大鉴近闻殿下……”林通胜拿起那封信小声的念了起来,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屋子里只有读信的声音在响着。这是一封意味深长的劝阻信,大概意思就是说对于进攻盘踞在近江、京都一带的六角家和三好家,织田信长应该持谨慎小心的态度,万不可仅凭一时意气就贸然兴兵动武,到时即便取胜也可能引起天下强势大名们的担忧,甚至是直接导致应仁之乱的重演。这封信的言词虽然谦恭有礼,但态度却是非常的高傲,简直就是在那里指点织田家该如何如何、又不该如何如何,而且隐隐透出了一股威胁的意味。最值得关注的是末尾署名甲斐武田信玄拜上!“这……这是什么意思?”念完信后,林通胜声音颤抖的问到。
“什么意思?!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柴田胜家满脸怒气的说到。“他的意思就是我们不行、办不了这件大事!一切都要等他出面主持,要在他方便的时候亲自来办!号令天下么……自然也是非他‘信玄公’不可了!”
“主公,您的意思如何?”丹羽长秀在边上轻轻的问到。
“这都是什么狗屁逻辑!”织田信长猛地一拍桌子。“这天下就该是他的?凭什么就只能是他的?现在室町幕府的正统继承人在我的手里,三路大军足以压制六角和三好,我为什么要等?他想要这个天下?那好啊!等他那里忙完了,再来跟我抢吧!”
“主公……”丹羽长秀犹犹豫豫的说道“信上说,几天之后武田家拜见义秋殿下的正式使者,三枝堪解由守友就将抵达岐埠城,不知主公到时将如何答复?”
“我不见他!也不让他见足利义秋!”织田信长不耐烦的说到。“叫他怎么来的,怎么给我滚回去!”
“这……这样只怕不妥吧!”这时候森可成说到。“主公要想一举击败近畿的六角和三好,就必须动员本家的全部力量,此时我军的后方万万不能有什么变化。主公一旦对武田家采取强硬态度,可能就将招致本家与武田的关系破裂。那时如果武田信玄由南信浓出兵东山道,就将直接威胁东美浓!德川殿下在三河的数千兵马并不足以牵制武田,整个美浓甚至尾张都将陷于危急之中。”
“难道你是叫我平白的放弃这次机会,把足利义秋交给武田信玄吗?”织田信长瞪着森可成声音生硬的问到。
“属下决没有这个意思!”森可成满头冒汗的急忙说到。“属下只是想提醒主公,对于武田家的使者三枝守友,还是应该采取温和的对应策略!”
“嗯……”织田信长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那你们有什么对策吗?”
“这个……”众家臣们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主公,我们是否可以说此次我军已经准备充分,对于信玄公的一番好意我们心领了!”半晌之后林通胜说到。
“这不好!”丹羽长秀在一边大摇其头。“这不就等于是明明白白的说‘我们自己能行,你少管闲事!’了吗?”
“这倒也是……”林通胜也觉出了自己建议的不妥之处。
“忠兵卫,你在想什么?”在扫视了一圈之后织田信长又把目光突然投向了我。
“我吗?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在这里看了半天,也听了半天,对这些人的忧虑深深的感到不以为然。他们这些人可能是因为没有学过哲学辩证法的关系,思考问题多少都有些形而上学、一根筋!他们就不会从别人的立场,以全局的角度来想想问题吗?“属下以为上洛平乱是件天大的事情,所以必须要尽早着手进行准备!家臣们的铠甲、武器和马匹,家中也要安排……”我边说边掰着手指头数到。
“混蛋!”织田信长刚刚压住火气又冒了出来。“我们正在商量眼下的事,可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眼下的事?眼下都有什么事?”我一脸“天真”的反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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