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道第30部分阅读(1/2)
”
姜勤道“那我也要先试一试。我若不试,那就是她活着,我死。我若试了,要么我们一起活,要么我们一起死。无论什么结果,都比不试好得多。”
昭王淡笑道“那就一起死。”
姜勤没想到他如此坚决,道“你可想好了?”
昭王道“没什么想不想的。我田景玉,从不受人威胁。”
姜勤一怔之下,立刻转头对孟帅道“杀了她。”
孟帅心道好吧,全灭也挺好。先杀了她,回头我再杀了昭王,这就齐活了。举起刀子,就要狠狠落下。
唯有唐羽初心中只想叫道妥协一下又怎么样,缓兵之计啊!但已经无法开口,刀锋临头,便觉万念俱灰。
突然,一条长鞭从旁边卷住孟帅的手,就听有人道“罢了,到此为止吧。”
九十一龙傲天
但见身后三匹马已经赶上来,当先一人正是姜期。冰火!中文他手中的鞭子足有两丈,乌龙一般甩过来,正好卷住了孟帅的手。
在他身后,有一男一女,男的不必说,正是朱强。女的却是相貌文秀,气质贞静,一身淡淡的书卷气,好似个深闺里的大家闺秀。
孟帅吃了一惊,便顺势放开了唐羽初。他的目标本来也不是她,既然姜期到了,此地有了主持的人,他也就不多事了,看姜期怎么处置。
姜期见孟帅放开手,神色缓了下去,对孟帅道“孟小弟,放唐世妹回去。”说着与朱强他们一起跳下马来,行礼道“拜见昭王殿下。”
姜勤见姜期如此,脸色微变,低下头去。
孟帅只得也下马,姜期既然行礼,他总不愿意跟着拜昭王,总不好大喇喇的在马上坐着。唐羽初一下地,就想扑向昭王,姜勤瞪了她一眼,她便不敢太急,只好一步步走过去。
昭王神色庄重,下马搀扶道“姜爱卿快请起。”
他跟两个女子说话时,儿女情长,好似个文艺青年,这时见了姜期,倒有些人主的气象。
在这等气氛下,刚刚两女的一番斗争,倒显得儿戏了。
姜期起身,目光与昭王相接,轻声道“不知我等有何事不周,殿下要弃我们而去?”
同样内容的话,姜勤说来就是严厉的质问,姜期再说,就像轻轻的感叹。
昭王摇头,道“姜卿,我在凉州一切都好,只是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姜期道“此去京师多艰险,家父已经派了得力兵士护送殿下进京。”
昭王道“多谢姜帅美意。不过我已经决意另行上京,将军不必再留。”
姜期目光移向唐羽初,道“殿下信唐氏更胜于我姜氏?”
昭王道“唐氏姜氏,都是我大齐的肱股良臣,我心中并无分别。只是如今之势,我总要选择其一。你我相交莫逆,我信得过你必不让我为难,为安抚人心,才选择唐氏。姜卿,你不会真的勉强于我吧?”
孟帅心中暗道我去,这说法真可以。跟电视里“因为你比她坚强,所以我只能选她”的说法无赖到一起去了。
姜期微微低下头,突然道“既然如此。殿下不如取道凉州入京。凉州总比塞上安全。我只为了殿下安全计,绝无其他意思。殿下入关,我放开道路,沿途不派一兵一卒跟随,绝无一人窥探殿下的行踪,这样如何?”
昭王目光微动,显然正在思考。唐羽初紧张的看着他,想要劝说,却也不敢开口。
过了良久,昭王摇头道“罢了,这样我心内反而不安。我还是按照原来的路线走吧。你们有心,我记住了、”
姜期目光中露出几分惨然,道“殿下要让天下都知道,昭王抛弃了姜氏么?”
昭王道“那怎么可能?我入京一事,姜氏也是从龙的大功臣,本王时刻记在心上。待我入京,自然厚加封赏,姜公爵禄更高三级。姜卿你也重重有赏。还有……”他目光看向姜勤,道,“其实我也舍不得勤儿,你若愿意,我可以带她走。”
孟帅吃了一惊,回头看姜勤。就见姜勤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孟帅暗中大骂道好啊,才安全一点儿,这当口又想左拥右抱了。
虽然明知道这是昭王开出的政治交易,孟帅看了一眼英姿飒爽的姜勤,还是满心的不爽。只是姜期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大家族的少主,会如何决定,实在难以预料。
姜期也是怔住,过了一会儿,才道“殿下……要把舍妹怎么安排?”
昭王道“姜姑娘人品俊秀,对我一片深情,本王尽知。因为种种情形,羽初跟我有约在先。但我也知道姜姑娘的意思,倘若她不嫌弃,可以跟我上京。倘若我无九五之分,只与姜姑娘做个红颜知己。倘若太祖保佑,我果然承袭大位。六宫之中,当有姜姑娘一宫。”
孟帅暗道真乃大言不惭,你以为你是龙傲天啊,收后宫说得这么顺口?
姜期看了一眼姜勤,姜勤脸色刷的苍白,退后了一步。姜期转过头道“那么舍妹注定要在唐世妹之后了?”
昭王不悦道“姜卿,倘若真有那一日,难道就委屈了你妹妹么?你若肯,让姜姑娘跟我上京,若是不肯,今日便离开。”
姜期在看了一眼姜勤,姜勤踏出一步,道“兄长,我要回去了。你们……继续吧。”当下上马,连孟帅也不招呼,独自纵马便行。孟帅道“少帅,我跟勤姐回去……”见姜期点头,也跳上马,圈马回行。
昭王见此情景,脸色十分难看,就要拂袖而去。姜期叫道“昭王留步。”
昭王转过身,姜期示意身后的女子向前,道“昭王殿下身体未痊愈,这一路上,请小心慢行。这是给昭王带的药,也有治伤的,也有滋补的。但请殿下赏收。”
昭王点头,唐羽初上前接过,笑道“这就是慕容姑娘吧,姑娘神医大名传遍海内,果然不愧是慕容家这一代的嫡传。我家华先生一直久仰你的。”
慕容姑娘点点头,说了一声“贵府华丰先生,我也久仰。”便静静的退了下去。
姜期又再次示意,朱强上前,也捧着一个盒子。姜期道“这是甘凉节度使的一点心意,给殿下路上花用,请殿下赏收。”
昭王自己接过,打开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抑制不住露出一分喜色,笑道“姜家有心了,卿家有心了。”
姜期笑了笑,突然上前,在昭王耳边轻声道“殿下上京后,若与唐氏不谐,记得姜氏在后支持殿下。只消殿下舍弃唐氏女,表露出愿立舍妹为后之意,姜家当拼死效命。”一句话说完,退后一步,叉手行礼道“恭送昭王殿下。”朱强和慕容姑娘也一起躬身道“恭送昭王殿下。”
昭王也回了半礼,招呼唐羽初上马,一行人在辽阔的荒原上绝尘而去。
姜期目送他们远去,突然一笑,道“这就行了。回去吧。”
姜勤一路奔回关内,孟帅在后面跟随,也不知道往哪儿去。
行了半日,两人到了玉剑关下,就有兵丁打开关门,让他们过去。
姜勤到关下交付战马,却见一个小校过来,道“将军,少帅请你先到关下休息,已经准备了酒菜和房间。”
姜勤迟疑一下,道“好吧。”
两人被人引到关下的营中。果然有人安排好房间,引姜勤去梳妆,连孟帅也到了一个房间和一桶热水。
孟帅连日奔波,颇觉疲惫,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才觉得精神恢复。换了衣服出来时,姜勤也已经梳洗完毕,正在外面等她。这一回她竟换了女子衣衫,虽然依旧装饰简单,但已经有些温柔妩媚的姿态。
姜勤见了孟帅,叹道“小孟,我感觉被兄长耍了。”
孟帅莫名其妙,道“怎么回事?”
姜勤道“我在想,这一回我来追昭王,是不是兄长有意纵我来的?就像他当初有意纵我跟着昭王下凉州寻找印宝一样。”
孟帅奇道“当初也是?”
姜勤道“是。我后来推想,一定是的。我当初得到荣令其的消息,就是从兄长那里来的。而且一路上得到线索异常容易。就像这次一样,我无意间听到朱大哥的禀报,立刻来追,还马上遇到了你。我们顺顺当当从沙陀口一直追到玉剑关,顺利出关,线索也十分清楚,最后还轻易地追到了他们,若无兄长默许,哪能这么顺利?别说别的,这一路这么多关卡,兄长若要拦阻我,随便一道命令,还怕我飞到天上去?他偏不阻拦,那就是有意让我跟昭王接上头了。他在后面一路尾随,关键时刻出现,也一定是计划好的。”
孟帅不解,道“图什么?”
姜勤摇头道“我有一点感觉,但是也不懂这些。让昭王私自出来找荣令其我倒能理解。荣昌一开始就认准了昭王为正统,昭王手里说不准有特殊的线索。与其让昭王私自出去,倒不如让我跟着,一路上看着点,别让他出其他事。这件事我是办砸了,半路上让郭家给劫了去,虽然人没事,但最终印宝独自落在昭王手里,把我家排除在外。因为这个,兄长还亲自来凉州给我善后。”
她轻叹了一声,又道,“然则这回是怎么回事?他是让我去挽留昭王么?但他后来出面,也没有挽留住啊。反到让昭王……欺我……”思想最后昭王表露出的兼收纳小之意,兀自恼恨,啪一声拍了一下桌子,道,“欺我太甚!”
孟帅道“也许少帅没想挽留昭王。他追昭王只是为了,嗯,不翻脸。”
姜勤愕然,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为什么?我们花了这么大力气,一路捧着昭王,不就是为了从偏居一隅的藩镇一路进京,成为大齐的中流砥柱么?如今为他人做嫁衣裳,都归了唐氏。”
孟帅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天时未到,现在不是进京的时候吧。”
只听有人拍手道“勤儿,你看你多活了好几岁,都不如小孟兄弟看得明白。”
九十二席上风
姜勤忙站起身来,垂道“兄长。冰火中文”
姜期走进来,身后只跟着一个朱强。看她神色郁郁,道“怎么,伤心了?”
姜勤摇头,旋即不悦道“是生气。我干嘛要伤心?为了他?我气恨自己瞎了眼才是真。”
孟帅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心里依旧介意,只是谁也不好说什么。
姜期转而对孟帅道“小妹还罢了。我倒奇怪,你从哪里来?”
孟帅解释道“我从沙陀口来。”
姜期被他气笑了,道“我不知道你从沙陀口来?问你为什么至此?咱们一起夜宿大道边,过了一晚上就不见你的人影了,结果你出现在这里,难道一句解释都没有?”不等孟帅回答,姜期又道,“你小子无组织无纪律,应该扔进军营里操练几年才是。”
孟帅无奈道“好吧。是我错了。”
姜勤在旁边道“兄长,这也怪不得他,是我抓他过来……“
姜期摇手道“不是那回事,你少说话。况且你自作主张的事,我还没说你。”上下打量他一遍,道“我问你,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想拦阻?”
孟帅无心卖弄,只道“是我瞎猜的。从常理上讲,您能拦得住而不拦,要么就是客观上不允许,要么就是主观上不愿意,大概也就不出这个范围吧。”
姜期没听过什么主观客观,但大体能明白她的意思,略一思忖,道“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我是既不允许,也不愿意。勤儿,你果然想要进京吗?”
姜勤反而奇道“离开凉州,直入中枢,那不是爹爹的夙愿么?”
姜期道“父帅有志于此三十年矣,也不差一日两日。我问的是你。”
姜勤道“我?我……我不想。倘若我想,刚才我就不会自己回来了。”
姜期点头,道“今日你若不回来,我也不允许你上京。现在上京,名不正言不顺,只能任人摆布。有朝一日,你我一同上京,堂堂正正策马进了玄武门,就算是天子,你愿意怎样就能怎么样。”
姜勤长出一口气,道“真有那时,我还和他胡缠什么?罢了,知道是爹爹的大计我就放心了。”她摇了摇头,突然又道,“只是便宜了唐家,太令人不爽。”
姜期笑道“谈不上便宜不便宜。我们和唐旭心照不宣罢了。他在中央,我们南进,两家互有照应。只能说方向不同。”
姜勤道“难道我们两家是盟友?那我和唐羽初的争端算什么?”
姜期笑道“算私谊。我们可不参与。我们两家虽然不算敌人,也不是什么盟友,更谈不上通家之好,儿女们的事无关大计,也不好多问。”
姜勤抿着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道“我还是回去吧。军中比这里痛快些。好好地跑来做什么‘大事’,真是没事找罪受。”
姜期便笑道“是了,准备了酒菜,咱们喝一杯就没事了。”
孟帅心中转了几个念头,心道姜家摆明了不要这拥立之功是什么意思?以虚名换实地,把大义让给唐氏,自家要在北边占实地?这买卖值得么?
虽然下围棋讲究“金角银边草包腹”,但活生生的政治体系下,尤其是古代王朝的体系中,大义的名分很重要的吧?因为嫌麻烦就抛弃现成的名义,将天子拱手让人,这算不算目光短浅?
不过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孟帅又暗道我又没长着前后眼,不知道这里面的实情,光靠几本书几集电视剧和旁人的几句话要评判天下大事,不免说笑话吧?谁知道现在进京,是当曹操还是当董卓呢?
当下开出酒宴,姜期等一起入席,也没叫外客相陪,就姜勤,姜期,慕容女,朱强和孟帅五人,团坐了一桌。
虽在玉剑关,酒席也整治的十分丰盛。孟帅难得见到这么多新鲜菜蔬。要知道凉州这边跟他所知道世界的凉州气候民风大体相同,平时的饮食都是大块的牛羊肉,大张的烙饼和大个儿白馒头。能有“肥鸡大鸭子”都算清淡菜肴,更不必说蔬菜了。
席间,姜期让了一圈酒,道“都是自家人,再让就繁琐了。大家放量吃喝,自己给自己洗尘。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告一段落,明天再上征程。”众人答应一声。
姜勤对孟帅让道“你尝尝那边的熏鱼。这边能吃到鱼,可是不容易。”
孟帅虽然腹诽熏鱼也是鱼?但还是谢过,夹了一筷子,吃到嘴里除了咸,也略有一点鱼鲜味,客气的赞道“味道不错。”
姜勤道“自然,这大概是兄长带来的。用的海鱼腌制的,你久在凉州,怕不知道海鱼的滋味吧。”
孟帅暗道你来驴我?欺负我没吃过鱼?这不就是寻常青鱼吗?海鱼腌出来哪是这个滋味?亏你们还当宝贝,我看你们才是土包子。果然在凉州久了,就是大帅家里也不灵。
当然这话不能明说,孟帅继续吃菜,这里可不兴挑三拣四,能吃到鸡鸭就不错了,鱼虾什么的果然还是高攀不起。
这时朱强又问道“孟兄弟,咱们就不回凉州了。你往哪里去?是直接跟我们回甘州,还是回家,等明年春天去军府报到?”
孟帅道“我当然回凉州。去甘州的事还没跟家里禀报过,不好现在就出门。况且年底我还有事。”
年底还有一个“天幕”,孟帅至今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总归要去一趟。
姜勤奇道“你要禀告家人,要回凉州么?那不是应该跟我回甘州么?”
孟帅愕然,姜期反而替他解释道“也不只是少轩,孟兄弟还有椿台在堂。当然要回去辞别。”
孟帅再次愕然,问道“什么意思?我哥哥怎么了?”
姜勤笑道“咦,你不知道么?是了,他未必跟你说了。你兄长钟少轩就是咱们总师大人,在都督府那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孟帅“啊?”了一声,道“总师,那是做什么的?总工程师?”要是这样的话,还真专业对口。钟少轩大概是孟帅在这里见过,最能搞技术的人。他倒没想到自己这位未及弱冠的兄长在甘凉已经有了这样的地位,怪不得他老是不在家呢。
话又说回来,孟帅能被姜家另眼相看,几次胡乱出手还能被原宥,恐怕还是这位兄长的功劳吧。
姜期点头道“正是咱们天工营的总都料师。少轩手下巧夺天工之处,也不逊于封印师。你要去了甘州,可以先住在他的府邸,放假也有地方去。本来若不是少轩在,就应该再给你一个地方安置,现在倒也不必了。”
姜勤道“倘若不是总师大人在,就算我看好你,也不能叫你去羽林府。那里人人都是府内子弟,倘若外人陡然进了,他们定有议论,对你也不好。”
朱强本来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道“依我看,孟兄弟在制军府就挺好,何必定要进羽林府?倪将军也不是大度的人,眼里只有当年跟着都督的老兄弟,稍微后进一点就看不上了。孟兄弟真没必要为了个‘羽林’的名分进他的地盘。”
孟帅脸色一变——朱强一向沉默寡言,更不是随意褒贬旁人的人,这时突然说出一番话来,肯定是那个倪将军已经到了臭名远扬,不说他才是不正常的地步。
果然姜期对此并未表反对,只道“可不是为了‘羽林’的名头。我有一个计划,过几年从羽林中再立一营,彻底和军队分开,从外转内,专负责武林这一块。到时候把孟兄弟也要过来,还有咱们早就放在羽林的几个孩子。从羽林周转一次,比较方便。”
姜勤讶道“那不是和影……重复了么?”
姜期道“是明不是暗,当然是不一样的。”当下也不再说,又吃了一杯酒,道“我其实还有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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