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探柯菲第20部分阅读(1/2)
很久没有记东西了。邮箱里有什么还真不知道。
于是我暗示他,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等这次任务回来,我一定去看看邮递员有没有送我一个箱子。”
当了十几年科探,第一次坐上了飞机的商务仓。不是公款消费不心疼,而是因为时间紧迫,而我们定不到飞机票。谁让我们的行程,刚好与贸易会凑上热闹了。本来商务仓也是满了的,幸好一个原本计划参加贸易会的公司,刚好倒闭了。所以,多了两个位子。哎,这么经营不善,还这么喜欢享受,不倒闭才怪!
商务仓里,我跟cis的搭档握了下手。
说实在的,看到这位搭档,我真有点被吓到。
应该说,看脸蛋,这姑娘绝对是个美女。但是一看身材,就没有人敢近身了。我握她的手,就发现她的手比我的手还要大些。两条胳膊更是不只我的一倍粗。
当然,多年经验告诉我,这样的人绝对是不可貌相。看起来粗壮笨重,但是能够在cis混,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而且,我知道,这绝对是练出来的,因为她的脑袋和身材很不成比例,可能是练柔道的。一问,天!还是世界冠军。
她叫希娃。她跟我打完招呼后,又捧起手中的大部头——《量子理论大要》,狠啃。
我知道她在恶补,没办法,让一个练柔道的,陪我们干技术活,是凄凉点。
坐了这么多年飞机,第一次享受到商务仓。才知道,这里居然有豪华大床(虽然相比家里的小多了),而且还可以订餐,太牛了。不折腾飞机的厨子,白不折腾,于是我东南西北,七不搭八地点了一套大杂烩。看得隔壁老实巴交的,只订了日式饺子面条的希娃直流口水。看得出,sis的比cis的会享受多了吧,当然这样说犯了以偏概全的逻辑错误。
我故意把中间的隔板放了下来,看着别人盯自己吃饭流口水的感觉不是很好。希娃肯定气坏了!说实在的,碰到个彪悍的cis,我才没有那么多的怜香惜玉的情怀呢。
正文 五五 科技大展
这次,我们是以国企业的科技代表的身份,来到日本东京,参加这里举行的“国际量子理论应用科技大展”。
所谓的科技大展,主要的展品,都是实用性商业性很强的东西;但是“量子理论”应该说是相当前沿,暂时还是相当难以直接运用的领域。所以,这次的展览,其实更是一种各大研究所赢得企业资金支持的“展示平台”。简言之,这是卖科技期货。
更微妙的是,这里的展品,都会表现得自己的成果非常神奇,非常了不起;但是却不会告诉你实质性的东西,因为那是自己的底牌。只有确定你给了钱,才可能把那些底牌亮出来给你看看。
而作为参展的研究所,既是为了后续研究资金,更是为了了解对手们跑到哪里了,所以这又是一场科技竞赛。
而我们,作为顾客,来这里,其实又是想不花钱,就弄到好东西的关键资料。这就更加微妙了。
看到这里来来往往所谓的企业代表,我不禁哑笑,都是熟脸孔。这年头,个个都想做无本买卖,个个都想稳赚不赔,结果都是零和博弈,个个都得空手而归。
恐怕举办方也老早地就把我们的资料发给日本方面研究所。至于其他国家的参展商,自然什么关键资料都没有带来,什么关键人物都不会来参加。他们来这里,只会提供一些科幻片一样的视频资料,展示一下可能实现的东西,有兴趣需要直接去该国参观。
我只是眼睛这里扫扫,那里瞄瞄。看到的大多数不就是“量子钟”“量子温度计”“量子节能片”“量子解码器”“量子骰子”;最了不得的,不过就是“量子计算机模型”。但是我知道量子计算机使用的是比传统比特存储能力高出许多的量子比特,但是量子比特非常难以创造出来,因为这需要多种粒子共同组成网络。而这个研究所只能够一次性将12种粒子缠连起来。真正要实现量子计算机,至少需要将这个数字增加数十倍甚至上百倍。更重要的,这就是国的研究所,还需要我干什么?
所以,一看到这情形,我基本就已经在脑子里写好了报告。
但是,没想到希娃却很认真,不仅一直在旁边问这问哪,还到处拿参展研究所的资料。看展厅还不断记笔记。
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年第一次出任务的事情。当时也不是什么大活,不过就是去参加一次打印机大展。当年的热升腾打印机就算是高端的东西了,带我的老科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顾和美女搭讪。而我却像进了大观园,到处拿资料,到处问人家问题,还记笔记。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老了。
走了两个多小时,感觉非常地累。累有时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因为工作无聊。
好不容易混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展厅提供的饭菜很简单,清一色的乌冬面和煎饺子,没有其他选择。看样子是要宣扬国粹,却不知这国粹,其实又是中国的国粹。很多外国人,都出了场到外面吃,我是图方便,而且也喜欢面食,希娃就有点高兴过了头。
我对着饺子大嚼,但是希娃居然有点愠怒,把手中的资料移开,看得出已经有点油渍溅到了上面。
我只好对着她尴尬地笑笑,并且找借口跟她讨好。
我知道像她这样的人,平时在cis总部铁定是那种,面对不平一声吼——“臭小子,不怕老娘一只手就把你脖子卡断!”的人。要不是冲着我跟她不是同僚,而且年纪稍微大了点,身子骨弱了点,她早就对我吼了。
“希娃,怎么样,你有什么收获没有?”
听我这么认真的谈工作,希娃倒不跟我追究了。而且用一种非常认真的,像学生一样的态度跟我说“柯菲,你怎么看这两个研究所的东西?”
我只好接过来一看,没想倒这希娃还真发现了东西。
她居然把大量拿到手的资料,做了个详细的平行对比。也就是说,同一实用功能的技术,并在一起,这样子来比较。
而我只是看一下,国目前有没有相关研究,方向基本相同与否,零碎地去看那些展厅。甚至说老实话,我把太多的时间拿去看展厅里,充当志愿者的日本姑娘了。
我边比较信息边对资料进行了概括“量子通信(也就是借助量子传递信息),这本来就是很科幻的事。是由国最早提出起理论的可行性,但是把它当战略目标的,却是日本。现在,中国和日本在这方面都取得了不小的突破。中国在量方面,的确是最惊人的,中国利用冷原子储存技术,最早实现了具有储存和读取功能的量子纠缠交换,而后中国又不断地把量子通信的距离从几百米提高到近百公里。但是日本却在质方面得到了突破,因为距离越长,越容易受到干扰,而失去效用,日本却开发出信号调节技术,可以把量子传输的成功率,从1%提高到61%。这样的突破,使量子通信,真正成为了可能。”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希娃这样耐心地去比对这些具体数字,我看到的时候,只会想一个问题这是百年后的事,再说了,日本再努力,这方面也是赶不上国的。
看来,具体任务落实了,而且得抢先一步,如果不知道其奥妙,那么很可能这个领域,国真要落后日本了。而如果我接受命令来这里,却不知道这样的事,我铁定要挨骂的。
我又把希娃拿到手的资料再做了一翻比较,希娃看我现在倒认真起来,也有点意外。
她笑着对我说(其实她笑起来,也是蛮好看的)“我就是怕自己来这里,帮不上忙,没有办法写报告,交差。看来我还唬对了。”
我只好尴尬地对她说“是我疏忽,要不是你认真细心,我还真漏了重要的东西。”
没想到希娃又冒出了一个让我笑出声来的问题“到底什么是量子纠缠?”
“怎么,你都懂得找出关键了,居然不知道量子纠缠?”我真是有点惊讶了。
“我真不知道,要不你跟我说说。”
“你不是在读什么《量子理论大要》吗?里面一定有很详细的说明。这可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我说。
“哎,别说了,那本书,我读了很多遍了,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都是公式,都是理论,我怎么读都读不进去。”
“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不是科学家,但是又要知道点这些东西,才能够干活。而我们干活,又必须对这些东西有非常深刻的印象。那么我们就必须找到非常形象又非常具体的表述。我跟你不同,我不会去读什么《量子理论大要》,虽然简略,但是本来就不好懂,还读简略的,那不是更惨。我读的是《量子理论趣史》《妙解量子理论》这样的书。”
“原来如此!你说的书,就好懂吗?”
“当然好懂多了,理查o费曼怎么讲的。知识,就是自己真切地去跟世界打交道。一个东西,你只知道名字,那不算什么知识。真正能够理解理论的人,都能够做到深入浅出。无法做到浅出的,其实他什么也不知道,都是糊弄人。”
“那你那书上是怎么讲量子纠缠的?”
“对了,你干cis之前是当警察的,对吧。我就用这个来打个比方。警察经常要抓逃犯,而这些逃犯往往也因为非常警觉而总是换地方。在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不过警察总是可以获得一些情报比如逃犯在某个城市,或者逃犯要去往某个城市。量子就有这样的特点,因为相对于我们的世界,非常微小,就如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逃犯。我们可以确定它的位置,就无法确定它的动量;确定它的动量,就无法确定它的位置。所以,警察到达逃犯所在的城市,逃犯已经离开;知道逃犯要去哪里,却不知道他会从哪个地方出发,走哪一条路,乘坐哪一种交通工具,自然也很难抓住逃犯。所以,警察会借助与逃犯可能有关的人来分析。比如逃犯的亲人或同伙,他们的位置或者去向同样只能知道其一,但是只要知道逃犯和他们有联系,密切相关,我们就可以作对应的分析。比如知道逃犯在中国,而逃犯的亲人在日本,那么我们就可以推测,逃犯想从中国跑到日本去。也就是说,虽然量子很小,而且我们无法准确地掌握它,但是我们却可以利用它们之间的必然联系,拿它们来做通信工具。”
“是这样的。但是你说的,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抓逃犯的确如此,而量子很小,我知道,但是为什么说确定了量子的位置就无法确定了它的动量呢?”
“这就是海森堡测不准定理(也译作不确定性原理)啊?”
“知道。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不理解。”
“你逃犯都理解了,又有什么难理解的。这东西微小到那个程度,比沧海一粟还不如,比海底捞针还难,怎么不可能?”
正文 五六 量子理论
“可能是可能,但是很难理解啊。因为假如我就是一个量子吧,或者说我就是一个逃犯的同伙。我就一直看着它,怎么可能说,我知道它在这里,却不知道它朝哪里跑,跑得有多快?”
“看来你的大脑跟爱因斯坦一样,够顽强的。我们拿宏观比喻微观,只是一种比喻。我只是要你理解了量子纠缠作为通信工具的关键。对于现实的量子啊……恩……我得这么跟你说,地球,有多大,你知道吧。它的直径约13万公里;而我们小时候玩的“玻璃弹子”,直径大约1厘米。这两者大小的比例,刚好与直径约7厘米棒球与棒球表面的原子,实际上原子直径只有01纳米,也即1000万分之1毫米相近。而如果把这个原子放大成一个包括观众席在内的棒球场,那么原子核只有“玻璃弹子”那么小。这样一个世界,你能用看得到吗?”
“看不到?但是我们可以用显微镜看啊。”
“显微镜也看不到,甚至我们无法用直接观测的方法。后来英国物理学家卢瑟福做了一个实验通过矿石发出α射线;利用α射线去轰击一片金属箔,凭借轰击后,α射线在环绕四周的荧光屏上打出的荧光,我们可以推断α粒子在微观的原子世界中遇到了什么事情。因为原子中有带正电的原子核,所以穿过原子时,因为两种正电的强大斥力而使得α转移方向,甚至被反弹回来。通过考察这些转移方向和被反弹回来的发光点,可以得出结论原子内的正电集中在原子中心一个非常小的区域。现在的所谓量子对撞机也是用相似的方法去窥测量子世界。”
“得这样看啊。”
“其实,我们的眼睛所谓的看,也不是一种‘直接’的看。我们‘看见’某物体,其实际过程是光照射到该物体上,然后反射的光进入我们的眼睛,最终在大脑中形成影像。那么更科学的方法就用照相机,这样可以避免人的‘主观性’,而且照相机可以有更广的拍摄控制范围,能够让我们理解‘观测’的关键。我们用照相机拍摄从屋檐上往下滴的雨水,如果我们放慢快门速度(也就是花更多的时间,让更多的光可以进入照相机),那么我们拍到的可能是‘成线’的雨丝;而调高快门速度的话,我们可以拍到悬浮在空中的一个个水滴。雨丝和水滴都是雨水下滴的本来面目,可是因为我们观测时间的不同,却看到不同影像。我们看到水滴,可以确定在那个瞬间水滴的位置,但是却无法确定水滴究竟是要往下掉,还是它已撞到地面然后又向上激起;我们看到雨丝,我们知道其运行的轨迹,却无法明确其所在的位置。这就是因为‘观测’本身,会对‘观测对象’产生影响,会决定‘结果’。”
“你是说,在微观世界,我看一个量子,必须借助某种方式,而这一方式,自然地就会影响到我看到的东西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就好比,我不看它,它好像就在那里;我一看它,它就马上不见了。”
“对。”
“太神奇了。”
“但是这是真相。是一个真实的微观世界。”
“柯菲,你说这中国和日本,现在科技发展都非常强势,而且之前因为经济危机,我们很多大科学家都跑到这两个国家去,你认为以为会怎么样?”
“这可是大局。要我们凭借小问题去判断大局,这本身就不科学。不过,我认为不仅中国、日本,还有其他欧洲国家,其实现在都有一个很大的错误方向。”
“什么方向?”
“就是急功近利。比如现在日本就把量子通信作为国家重点发展的项目来进行,这样目标是很明确,而且投入也很大,但是科学这东西,你越执着,越专注,其实越难有真正的突破。”
“不明白。”
“科学、艺术,一切的工作都需要执着、专注。但是作为创造性的工作,开拓型的工作,一旦你一早就把目标定下了,那么只剩下方向而已。而这样的研究,结果就是耗费了更多的时间,而且干得很艰苦,但是结果方法并不是最好的。很容易就被别人从别的角度,赢得了胜利。”
“你凭什么这样说。”
“恩,就凭科学史上那么多的伟大创造啊。简单地说吧,就像我的一个同学,他是学数学的,但是他数学学的并不怎么样。于是他就改行去读经济学,可是经济学也学得不怎么样,但是这老兄一点都不着急。他就是每天整些无聊却有趣的事情来研究。比如,他去听讲座,看到大人物来了,但是居然前三排都没有人坐。他就自己坐到了第一排正中间去,然后整个讲座过程中,他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在各个座位上移来移去,感受着坐在各个位置上的心情。然后他进行了一番研究,得出结论——为什么大家会让出前三排。”
“为什么?”
“很简单,人们都拥有偏好、追求目标、尽可能少费力或减少尴尬、使视野或舒适程度最大化、寻找或避免伙伴,或以我们称之为‘目的性’行为的其他方式行动。”
“这我能够理解。但是这样的研究有什么作用呢?”
“他就发现了人的行为模型,看起来是偶然性行为,但是依赖于其他人行为的模型就是我们常常拥有的行为模型。”
“对,那这模型又有什么用呢?我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美女,人家可是拿了诺贝尔经济学奖的。你说他的工作没有用。”
“什么?不会吧。”
“因为他研究出这样的模型,就可以分析人类的行为,尤其是经济行为。我们看起来是不‘自由’的,‘无序’的,不可把握的,但其实,我们的群体行为还是可以掌握的。”
“哦,你的意思是,这样一来,他发现的模型就可以运用于非常有用的经济学研究了。”
“对。所以我说,如果我们是带目标地去研究,比如你是个经济学家,你想研究人类经济行为的规律,你怎么去研究。你目标清楚,但是你的方法,你的思路,必定是局限的,必定是艰难的。而且干这样的活,肯定只有压力,缺乏动力。”
“我明白了,这也就是我们国家科技发达的真正原因。”
“对。就像我们现在,看到的中国日本他们的研究,的确卓有成效。但是,可能我们国家某一个烂学生,他闲得无聊,干了点有趣的事,结果找到的方法,却远远比这他们干得要漂亮得多。”
“真的有意思,那你这同学他还有什么有意思的研究吗?”
“有,他的研究都很有意思。我再告诉你一个。他有一次看电影,电影里主人公在房间里睡觉,听到楼下有声响,他就掏出抽屉里的手枪,下了楼,打开了灯。结果发现了一个小偷。而小偷也亮出了家伙。幸好主人公动作快,一枪就把小偷打死了。但是他就想,如果他是主人公,会怎么样,如果是小偷又会怎么样。结果他发现,其中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因为大家都不想死,所以都害怕对方开枪,更怕对方先开枪。他认为最好的结局,应该是两个人都放下枪,小偷走人,主人公关上门继续睡觉。但是因为大家都怕,甚至都会想着对方可能认为我会开枪而首先开枪。更严重的情况是对方可能认为我认为对方可能开枪,或者对方可能认为我认为对方认为我想开枪。”
“有点绕,但是我听得明白。那这又有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是‘因为决策主体的期望和行为无法通过纯粹的逻辑和数学推导出来的。’简单地说,就是经济活动中的每个参与者的行为取决于他对其他人行为的预期,甚至对其他人对自己行为采取反应的预期。说白了,就是理论没有用,因为策略是相互的,是动态的。”
“这又有什么意思,我觉得这说了等于没有说。”
“谁说的,这是在理论上否定了理论的可行性。这很高明,等于说推翻了很多人,很多精英,耗费了大半辈子研究想要发现的东西。告诉大家不用忙活了。”
“确实是有意思。”
“那量子理论上,有没有这样有意思的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