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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很聪慧,很明智的人。
费了好大的劲儿,她终于睁开眼睛,揉了揉干涩的双眼,转过头去……
咦?屋里什么时候点亮蜡烛了?是自己睡前忘了熄灭吗?
“睡醒了吗?”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暧昧的热度吐在她的耳垂上。
黎玥刹那间僵化了。
“怎么了?”慵懒温雅的轻笑回荡在耳畔,真实却又格外虚幻。如同这紧贴着的身体和炽热的温度。
紧贴的身体?!
等等,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动一动身体,意外的沉重,该死的!真的有一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上?!
而且……
她颤抖地伸了伸胳膊。
竟然没穿衣服!!!!!!!!
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自制力,黎玥强压下了惊声尖叫的冲动,她颤抖着抬起头。简单的动作中,她几乎能够听见自己脖子转动时发出的咯吱声了。
因为逆着光,抬头的瞬间,黎玥看不清楚他的容颜,只注意到他身后的背景格外奇怪,竟然不是熟悉的床帏幔帐,而是一片青褐色的山壁。
他们……是在一处山洞里?!
来不及思考自己是怎么被人弄进了山洞,并脱光了衣服,她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你……”
男子似乎察觉到她的不适,温声问道“怎么了?身体还不舒服吗?”说着,一边微微抬起身。
柔和的橘色光线从他身侧透过,勾画出俊美的容颜轮廓。
那张脸……
“啊~~~~~~~~”黎玥终于受不了这个刺形历历在目,沉甸甸压在心头,黎玥下了床,推开门,想呼一口新鲜空气。
进了院子,却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低低的饮泣声,隔壁房间竟然也亮起了灯火。
难道是?黎玥愣了愣,快步走近贺丹妍她们的房间。
“谁!”贺丹妍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颤音。
“是我,你们怎么了?”黎玥索性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进了屋,黎玥一眼就看到趴在桌上低声哭泣的安小惠,还有站在床边神不守舍的贺丹妍。屋里回荡着一种奇异的氛围,两人都只穿着中衣,贺丹妍手里还握着沧溟剑。
“你们怎么了?”不会是……黎玥心头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们不会也做噩梦了吧?”白郁倚在门口,闲闲地问道。
贺丹妍神情一紧,抬起头警惕地看着她。
安小惠也从桌上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白郁“难道说你也……这怎么可能?!”
“我没有,看你们这么神不守舍地,随口问一问而已。”白郁耸耸肩,随意地说道,“不过黎玥也做噩梦了。”
贺丹妍和安小惠的视线立刻落到黎玥身上。
黎玥神情有些尴尬,她们梦中的内容不会也是……
而贺丹妍她们看向她的眼神里似乎也带着同样的疑惑。
看看安小惠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再看看贺丹妍和黎玥欲言又止的神态,白郁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梦?”
黎玥她们三个刹那间红了脸,躲躲闪闪不敢看彼此的眼神。
谁也没有开口,白郁有些不耐烦“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难不成是春梦?”
“咳咳……”黎玥一下子呛住了,贺丹妍和安小惠两张小脸都涨得通红通红。
白郁神情一滞,睁大了眼睛“不会吧,难道我猜对了?”
室内的气氛越发尴尬,白郁却似乎全无察觉,越发好奇起来“你们竟然会做这种梦,什么内容的?能够让你们三个都这么惊慌的,该不会是认识的人吧?”
第十七章 镇妖符
看着白郁摸着下巴兴致勃勃的模样,黎玥终于忍无可忍,开口低声道“喂,白郁,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说话收敛一些好不好。”
白郁轻咳了一声,似乎也感觉有些失态,意兴阑珊地转过头不说话了。
看着她修长的背影,黎玥心思一转,有些奇怪,“白郁你这两天一直睡得很安稳吗?”
白郁眸中锐光一闪即逝,笑道“我白天睡得太多,这两天晚上都在看书,几乎没有睡觉。”
黎玥点点头,抛开疑惑,转过话题道“我们三个为什么都会做噩梦,而且做的还是同一个梦?是不是……”略一迟疑,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是不是有什么阵法妖魔之类的东西作祟?”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她已经迅速接受了妖魔这种不合逻辑的存在。
“可是沧溟剑并没有反应。”贺丹妍咬着下唇说道,她也被前一天的噩梦吓得不轻,今天为了避邪,特意把护身的宝剑放在了身边,想不到今晚还是起了梦魇。
“沧溟剑只有近身时候才有效果,而且它只对生灵魔气有反应,如果是死物成妖的话,并无用处。”白郁点醒道。
“难道说……我们院子里真的有妖怪?”安小惠怯生生地问道。
“是很有可能。”白郁耸耸肩,无所谓地道。
安小惠打了个哆嗦“那怎么办呢?要不找执教他们来……”
“不行!那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不过是个小小精怪而已!”贺丹妍提高了声音喝道。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黎玥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贺丹妍耳朵甚灵,竟然听见了。她转头瞪了黎玥一眼,立刻想起什么似的指着她喊起来“对了,妖怪不就在你屋里吗?”
“我?”黎玥愣住了。
“就是你!”贺丹妍言之凿凿地肯定道“你不是收着一只小猪吗,它一定是个妖怪,对了,就是它趁夜动的手脚……。”
“预备粮绝对不会是妖怪的,就算是,也绝对不会害我们。”黎玥有些生气地打断她的指控,眼前女孩简直不可理喻。
“你怎么能肯定它不是?它是什么来历?是你捉来的,还是从小养大的?”贺丹妍气势汹汹地追问道。
黎玥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她忽然想起,在那个奇怪的梦之前,自己依稀还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预备粮的梦,梦见它……
对了,醒过来似乎没有见到它,明明临睡前还抱在怀里的。
它又跑出去了?
这个该死的小东西,看来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
“哼,说不出话来了吧?”见黎玥沉默无言,贺丹妍以为她是心虚,越发理直气壮,回头一把抓起床上的宝剑,就要往门外走,“我去把它砍了!”
“你敢!”黎玥回过神来,连忙拦住她的去路,喝道。
两人针锋相对地瞪着。要论武功真气,黎玥完全一无是处,但比起眼神和气势可绝对不会比贺丹妍逊色。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正僵持不下,一旁的白郁头疼地按着额头,插入道,“不会是那只小猪的,多半是这院子里有什么镜子,珠玉,油灯,水盆一类的能够发光反光的东西得了灵气,年久成精了。”
“你怎么知道?”贺丹妍半信半疑地问道。
“依照你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施用幻术的妖怪,这类妖术需借助光线施为,小妖怪有此能力者,多半为天生能发光。”
“你怎么能肯定是小妖怪?万一是很厉害的妖物作祟。”安小惠怯生生地问道。
白郁轻笑一声,“别忘了这里是天源宗,比较强大的妖怪,一定会引起高手注意的,当然,要是强大到一定地步,也同样发现不了的。”说到最后,白郁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清淡地道。
“对了,要是小妖怪的话,用镇妖符就可以了吧。”黎玥灵机一动,建议道。她白天刚刚在藏书阁看过关于镇妖符的资料,属于天源宗术部的基础法术之一,能够炼化低级妖魔的一种道符。
安小惠也拍手赞成道“这个主意不错。”
“镇妖符上的炼妖阵虽然是初级道术,但也需要有练气期以上的修为才能够制作。”白郁提醒道。
“那只能去要一张了,如果有认识的前辈或者执教的话。”黎玥道。
几个人的眼神落到贺丹妍身上,天源宗内有不少出众的弟子都是出身谢家,或者与谢家有关的。像术部的现任执教之一谢婉就是谢家现任族长之妹,也就是入门那天的黄衣道姑。
贺丹妍咬了咬下唇,低声道“要不我去问姑姑要一个,可是应该怎么说呢?”
几个女孩子开始讨论如何讨要,如何使用的细节问题,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白茫茫的雾气,天已经亮了。
这时,院子里响起一阵敲门声。
几个人停下讨论,看向大门。是谁这么早来拜访呢?
“是我。”没等开口发问,来人已经自动表明了身份。
“表哥?!”熟悉的声音传入屋内,贺丹妍立时掩唇低呼一声。
黎玥三人顿时变了脸色。想起那个记忆犹新的梦,一种尴尬的气氛在三人中间流转,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去开门,连贺丹妍都畏畏缩缩,表情尴尬十足。
白郁饶有趣味的视线在三人脸上一扫,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起身出了房门。
打开院门,弥漫的晨雾中,衣袂翻飞,飘飘如仙,高挑俊逸的少年就站在门口,天青色的衣衫下摆随风飘起,富有侵略性的俊美容颜在晨光水雾的浸染下分外鲜明。
可惜如此赏心悦目的画面落在黎玥眼中却只是一阵心惊胆颤。从来没有哪张脸,让她感觉如此刺眼。
第十八章 彬彬有礼
“谢公子,不知大清早所为何来?”白郁站在门口,悠悠然问道。
看到前来开门的人是白郁,谢东仪眼中略有惊异,却依然彬彬有礼地笑道“打扰了,是前来还一样东西。”说着拎起手里一团圆滚滚的物件。
是预备粮!
看清楚他手里拎的是什么,黎玥哪里还顾得了什么尴尬噩梦,连忙跑到门前。
预备粮正无精打采地挂在他手上,四只樱花蹄无力地下垂,两只玉雕般的耳朵被拎在修长的手指间,因为身体的重量,被扯成兔子耳朵状。
黎玥看得心疼,上前一把将它抢下来。
谢东仪也没有阻止,微微一笑就松了手。
将白玉团子抱在怀里,黎玥暗暗心惊,落到这家伙手里,预备粮不会吃什么苦头吧?
迅速检查了一遍,身上什么痕迹也没有,看来并没有受什么虐待,可是这萎靡不振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对黎玥的举动,谢东仪只是含笑看着,静立不语。
这幅高深莫测的模样让黎玥越发感觉碍眼,犹豫再三,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它怎么会跑去你那里?”
“昨晚在房里练功,这只小东西不知道为何偷偷跑了进去,想到是你的宠物,就送过来了。”谢东仪坦然道。
“是吗?”黎玥有些意外。
谢东仪点点头,又体贴地交待道,“可能被我练功时的气劲影响,有些精神不振,让它睡一觉为好。”
一席话听起来毫无破绽,黎玥心头却疑窦暗生,先不说预备粮闲着无事跑去谢东仪的房里干什么,单就谢东仪此时的态度来说,也未免太诡异了。
他是这么彬彬有礼的人吗?上一次见面时候的戾气和厌恶还记忆犹新。逮住预备粮,不把它剥皮抽筋就算不错了,还会一大清早地送回来?
该不会暗中下了什么黑手吧?黎玥阴暗地想着,也许自己一把预备粮抱回屋,它就会七窍流血,全身发黑,甚至直接变成烤||乳|猪……
“表哥。”一声清丽的轻呼从黎玥身后传来,是贺丹妍终于克服了心理障碍,来到门前。
谢东仪无所谓的嗯了一声,视线又落到黎玥身上,浅笑道“既然如此,就请姑娘好好收着它吧,天黑时候可别让它再乱跑了。”
“多谢你了,我会注意的。”黎玥客气地道,转头看了看贺丹妍,又道,“我先回屋里去了,不打扰了。”说着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她急着给预备粮做个全身检查。
“我也告辞了。”白郁看了谢东仪和贺丹妍一眼,漫不经心地道,转身跟上黎玥的脚步。
进了房间,白郁忽然一声轻笑,像是忍了很久,越笑越大声。
“你怎么了?”黎玥转头瞥了她一眼。
“真是意料之外呢,你们春梦的对象竟然是谢东仪……”白郁终于收住笑声,低声道。
黎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虽然白郁的声音放得很低,她还是忍不住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
是错觉吗?站在院门口谢东仪似乎正在向这边看。
不会听见了吧?明明隔得这么远!黎玥心神一颤。
“不会听见的,他又不是狗,耳朵不可能这么灵。”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白郁“体贴”地安慰道。
“不过,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好的?”随即她又大惑不解地道,“虽然脸长得确实不错,但也不是独一无二,像楚泓就不比他差。如果是贺丹妍那个小丫头发花痴也就罢了,不至于让你们三个都……难道是……”一边说着,她神色慢慢郑重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抚着下颚陷入深思。
走在前面的黎玥没有注意这些,她已经忍无可忍,额头上明显爆起一块青筋。
长吸一口气后,她忽然转过身。
“干嘛?”被她忽然放大的脸孔吓了一跳,白郁后退一步。
“白郁,你摸下巴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黎玥的视线落到白郁手上,念头一转,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问道,
“怎么了?”白郁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女孩子这个习惯很不好看的。”黎玥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好看?”有点儿受不了这种跳跃性思维,白郁眉梢有点抽搐,条件反射地问道,“怎么不好看?”
“感觉像个人妖。”黎玥一字一句,一本正经地说道。说完,不等白郁反应过来,她掀起帘子,快步跑进了自己房间。
“你……”留下白郁一个人愣在门口,抚在下颚上的手僵硬无比。
她神情有些郁闷,抬起手,视线莫测地盯着自己手掌,过了瞬间,却又忽然笑起来,笑声清朗飞扬,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
这家伙,在屋里的黎玥听见外面爽朗的笑声,禁不住有些黑线,她只是小小报复她那张百无禁忌的嘴巴一下,有这么好笑吗?真是奇怪的人。
回了房间,黎玥仔细查看起预备粮。外表上确实没有任何伤痕,只是精神萎靡不振,樱花色的小猪蹄抱成一团,昏昏沉沉的,整个儿就像霜打的茄子般无精打采。
难道是谢东仪对它施加了什么精神虐待?威逼利诱、恐吓要挟、十大酷刑……
白玉团子在她手里蹭了蹭,打断了黎玥的异想天开。它似乎想尽快拱进被窝里,注意到这一点,黎玥摇摇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这只小猪只是两天两夜没睡觉,累坏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两天没睡好觉的人可不止一个啊。
反正今天也无事可干,黎玥索性抱起预备粮,爽快地往被窝里一拱。
温暖舒适的床铺融化了这些天的疲惫,两只小猪双双进入了梦乡。
第十九章 罪魁祸首
橙色的阳光沿着窗格子斜斜照进屋里,淡淡的金辉在地板上绘出光影交错的图画。
已经是下午了,一觉醒来,黎玥恣意地伸了个懒腰。没有噩梦的困扰,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舒服啊。
她从床上跳下来,简单的洗刷完毕,正准备出去走走,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
打开房门,是安小惠窈窕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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