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2/2)
他的灵魂中不由地激起了一阵感慨的狂涛,这么美丽的瞑色呀,沉潜着爱人的吟声,像是松风,像是苦痛的呼声,像是故乡郎江岛上绝望的吁叹……他埋首于上,尖利的牙齿啮咬着这份娇滴。莫非这是一个战士的墓窟,生命的光阴将散淡于此?那些曾经的磨折与尊荣,自由的梦想及其自然的消残!
如果这时有歌轻唱,也会逊色于他们浮沉的音调。关昭的身子拱成了弓形,啜啜哟哟的音色像浪花里的一张叶片,浪花上涌时叶片上涌,浪花低伏时叶片也伏低,但到了最高点时,急调中的急调——她的吟咏和着激情的名字已经达到了梦与醒的边界。
\”我要你……\”关化把体下膨胀的巨大放在了她的手心里,茎体中生命的振动像是雪莱的诗,富有和谐,却又不乏剧烈的脉动。她慢慢捻动,搓揉,这是充满生命意涵的茎体,内蕴灵性,伴随她从童年走向成年,让她在午夜梦回时,仍有绻缱的温语与快活。
屋子里梦沉沉的不漏光亮,只有小桌几上燃放的烛火隐约的闪现星明。关昭并不喜欢兄弟早年所购的这所有着没落王孙意味的古宅,虽然兄弟也跟她说过,喜欢北京胡同这种幽闭的文化氛围,像他们这种沉潜于黑暗的恋情一般。她每一次到这儿来,总是不开电灯,就只烧上一盏蜡烛,明明灭灭的,也可初现当年果亲王府淡薄的光景。
关化也赞同她的做法。淡淡的烛火下,姐姐那滑腻光秀的胴体更是惹上一层神秘的色泽,可以瞬间迷醉他的视野。眼前,这道无边的亮色裸裎裎地衬着滟滟虹光,这香腮,这呼吸,这香艳奢侈的意境,无时不刻不在挠动他青春的心。
颤抖着,又带着幽微的吁唱,关昭腾挪在兄弟的身上,座下的硕大早已没入了她的无边,直顶入了她欢乐的边境。
他真强壮!关昭的情欲越发的浓烈了,骨髓里透着凉爽的快意,像是山涧平流入湖水的尾声……畅快的惝恍,也是极乐的谵语。或许,真该天天如此!\”弟弟,快顶……快顶……入死我了,入死我吧!\”又或许,瞬间的死便能达到永生。
关化坐了起来,几乎要把她顶在半空,阳具在阴牝内不停地跳跃,像是怒奔的长鬃,狠狠地踏走在葱翠的草庭。关昭摇曳的身影在激烈的颠簸中像水草般颤动,多情的长发飘荡在烛火的辉映下,浑身上下分泌着不可思议的槐花香味。
欲望像长了翅膀飞出了尘寰,关昭的呤吟像夜莺的啭啼,化入了温柔的黑夜。
她的放胆的尽性的狂野,其实是要醉生梦死地逃避这荒唐残酷的世界,把尽多的不如意尽情的挥洒在这片不伦的沃土。
她不能跟兄弟说,为了挽救他的前程,她曾经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纽约唐人街一家赌场后进的立式庭院二楼上,窗帘拉拢着,几枝肥满的桐叶正在玻璃上摇曳生姿,若隐若现的月光倾泄在窗内一张铺着洁白床单的中国古典檀木香床上。
闻于斯躺在床上,脸上淡淡的针线痕隐约地显示着,他刚动完手术不久。此刻他是醒着的,过往种种像流动的河水一样吐纳在记忆的湖海里,他的脸上写满了幽郁的神情。
今天是农历蛇年元宵节,唐人街繁华热闹,喧哗的声音此起彼伏,锣鼓钟钵这些中国古式乐器在这时交相辉映,互逞英姿。应该有舞龙吧,刚才联邦调查局的华裔侦探傅国友说过,有四家国术馆要出舞龙队来闹元宵。
这样的月夜适合乡愁。月光有一种神秘的引力,能使海波咆哮,能使悲绪生潮,而月下的喟息与清泪,可以培畦出千亩万亩的乡愁。
可这一切都与闻于斯无缘。他是天生注定要悲哀过日的,对着这一泻的清晖,他无泪以对。他早已将自己的一切情感,经过冷酷锋快的刀芒,淬炼,成了一道疾速飞奔的光。或许,他的心中仍然有冷的智,热的情,也只不过是红尘里的一抹流光溢彩。
gee毕竟是华盛顿中少有的讲信用的政客,他放过了关化的性命。从华府对他所表现的宽容大度以及竟然出动潜艇来营救张珊的事情看,他心底知道,这个徐子平对于华府的重要性,可事物总是一体两面的,这未尝不是对中国的一次重大的伤害,那么,自己无疑是扮演了一个帮凶的角色了。
当他们再次换完脸时,闻于斯就知道此后关化的命运将是坎坷多舛的。虽然自己在那次营救张珊的行动中毁掉了监视器里的录像,但是,再高明的猎手也会留下痕迹的,尤其是自己的这次行动无异是在向整个红色中国宣战。
关化会不会成为一场间谍战的牺牲品,实在不是他个人所能决定,或许,军方会丢卒保车,找他当替罪羔羊。或许,关化的后台够硬,能够得以保住政治前程,也是难言。可自己又何尝不会成为另一个牺牲品呢?
电话响了。闻于斯知道,这个时刻终于来了。笼罩在心头二十多年的谜底是否要揭开了,他不得而知。
然而,本能的反应复而引发他内心境界的紧张,像琴弦一般,触动了他心底最微妙的情绪,戟震着他生命里所蕴藏的那种冲动极度地撼动躯壳里的肌肉组织,血液里突起了冰流之冷,异样地惹发了他的泪腺。这种湿润,已经许久没来。
为了得到这个答案,他甘愿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面海一座木屋里,一张小桌上放着半块面包和几条冷肉,这是晚餐的剩余。
窗前桌几上半开着一本圣经,炉架上两座点着的烛台,不住地流泪,旁边坐着一个看似年轻的妇人,她的长裙散在地板上像一只翩翩欲飞的大花蝶。
月光从另一个窗口散泻进来,笼住了她的全身,在淡雅的墙砖上幻出一个窈窕的倩影,瀑布般流泻直下的黑发,微澹的媚唇在静秘的月色中微颤。
她轻轻笑着,好象在思考什么。腮边一个天然的妙涡圆满如少女,轻漾着一种悲喟的音调,却又仿佛轻染着几痕泪化的雾蔼。
她是如此的沉迷,以致于,当闻于斯走进来时,她仍是微笑着,看着他,在她素洁温柔的目光里,闻于斯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
闻于斯身子一阵的颤抖,这一刻,他感到无助,苍白的脸上呈现出凄清的表情。她精致的芳容上似乎轻笼着一层藕灰色的薄纱,在温润的月色下,染着圣洁的银波。
夜,静极了。
\”你来了,坐。\”只是一刹那,也就是一刹那,刹那间闻于斯觉得自己的脉搏都停止了跳动。
这声音轻柔似水,温润,酣醉,他的心神。
他并没有坐下。缓缓地跪在她的面前,仰望着她,目光中凝注着深深的爱,执着而震荡。
\”妈,妈妈……\”第四十一章女人四十闻于斯驱车自西雅图市区向东行,经过华盛顿湖面上躺着的一座好长好长的浮桥,循着公路迤逦上山,但见林木翳荟,流水淙淙,凉气逼人而来,当真令人有“林寒涧肃”之感。
“怎么样?这高可参天的杉柏,这般郁郁葱葱的原始味道,不比你们中国差吧?”坐在右首的gee笑容可掬,指着窗外那些森丽的景象。
“嗯,奇倔古媚,不亚于我们中国黄山的迎客松,树枝东西各异,别有姿态。
若是入画,只能入油画。”
闻于斯按照路标指示往东拐过一个养鱼场,不久,小路左边有一片公园,绿草如茵,莳花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