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春天》 (9-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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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差这东西真挺折磨人,我在耿逸飞的车上睡了一会儿,和雅欣打完电话又太兴奋,就睡不着了。
漫漫的寂静长夜,除了长街上偶尔传来的噪音,只有电脑机发出的丝丝声。
把行李全都收拾利,礼品分门别类整理好,刚刚一点。
这一年除了上课,我还在指导教授的帮助下写了几篇文章,准备来修改后发表,按国内的习惯重新分类、整理好,不过凌晨四点。
有点累了,我点根烟来到阳台,狭小的阳台上有把老式藤椅,还是姥姥留给我的,藤椅上垫了个软软的厚垫子。我把自己沉在椅子里,望向远方。
天边已经有了隐隐的亮色,整个天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不远处的高楼偶有窗口稀疏地亮起灯火。
去年我执意出国学习,除了工作方面,暂时离开这个伤心地也是重要原因。我是那么爱嘉伟,还有了他的孩子,我们两人的未来就像平坦、宽阔的长安街,一眼从东望到西。谁能料想,嘉伟离开了我,孩子也不再眷顾我,一夜之间,我两手空空,就像突然被抛下急驰的车,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渺无人迹的车站,四顾荒野,不知何去何从。
爷爷曾说过,人努力工作就是为了更好地生活。这次来,我的资历、经历、个人才干加上努力能让我在所里的地位有个提升,之后我要么按部就班,做到高级伙人,要么在适的时间离开,另起炉灶,未来的事业不敢说一帆风顺,也是收获有望。可我的生活一片空白,我再努力工作又有什么意义?
知道真相后的耿逸飞是对我不错,这其中应该有愧疚、有善良还有习惯,以他的个性和经历,奢望真爱是让我自己难过,这么多年的感情经历我还不够难过吗?就算他是真的爱我,如今的我满身伤痕,哪敢和他并肩站在人前?当年嘉伟不论有怎样的家庭背景,他只是个个性单纯的军人,一介孤女如我,人前也没有半分可以被挑剔的。
想到这,我按灭烟蒂,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夏日的天空有了淡淡的色彩,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办公室上班。
星期天早晨六点,我掏出钥匙打开事务所的大门,一边向自己的座位走一边顺手打开灯,明亮的灯光渐次照亮了整个空间。
我国上班后收到的第一份邮件,来自源投资的耿逸飞,时间是今天凌晨3,他要求我写一份条款苛刻的保密协议,邮件最后是句没头没尾的,“夜宵不错!”他说的夜宵是指西红柿炒鸡蛋,还是这份有点伤脑筋的保密协议?
我写完保密协议,和一年不见的同事们寒暄过后,离开了事务所。为了不影响雅欣的试验,我们的见面时间订在下午一点。看看时间还早,我想了想,转身拐进了写字楼的配楼。
2点半我就到了和雅欣约好的餐厅,点了壶茶,等她。
按常理,我和雅欣的生活轨迹应该是两条根本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我们两人却一步步互相扶持着走到今天,起点就在b大的军训驻地。
九月初的军训驻地依旧酷热,被训了大半天的年轻人精力旺盛地聚集在游泳池边。我不爱凑热闹,远远地找了个树荫读英语。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让我的眼睛暂时离开了书本,通向游泳池的小路上跑来一群人,跑在最前面的还背着一个。他们见我这里有树荫,都冲我跑来。我赶忙让开,几个人把背着的那个人卸下来放在草地上,叽叽喳喳之后就一筹莫展躺着的这个溺水了,被救上来也没反应,有人已经去找医生,下面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4岁之前我一直生活在江南小镇,小镇河汊纵横,那里长大的孩子个个如浪里白条。可浪里白条也是练出来的,难免溺水,我跟在爷爷身边,见多了这场面。我扔下书,跪在溺水的人身边,右手压在他的胸口,左手放在右手上,一下一下地使劲压迫他的胸部,这是基本的急救常识 ,基本的急救常识还包括应该捏住溺水人的鼻子,嘴对嘴地向他的口腔吹气,帮助他自呼吸。可我手下躺着个五大三粗,只穿着贴身游泳裤几乎赤身裸体的男生,我哪里下得了嘴?
就在我犹豫的当口,一个全身上下迷彩服的人跪在了我对面,那人一手捏着男生的鼻子,另一只手用两指撑开他的嘴,用力向他嘴里吹气,我见状更使劲地按压胸部,也就是半分钟,溺水的男生咳嗽着醒来。我浑身一松,跪坐在地,这才看见对面跪着的是个短发,大眼睛,晒得黑红的女生!那女生对上我的眼睛,微笑着冲我点点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卫生兵来了,看到这情景,对我俩大加赞扬,却被那短发女生抢白,“就你这速度,真上了战场,得死多少人?”
卫生兵在大家善意的笑声中扶着那男生走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散了。
第二天军训开始前,大喇叭里广播了昨天救护同学的好人好事,受到表扬的是生物系的方雅欣、经济系的叶辉和法律系的辛夷。
几天以后,我洗完澡来,同学告诉我有个男生找我。出去一看,是那个溺水的,他对我好一番感谢,非要请我吃饭,我正不知如何拒绝,雅欣来了。
雅欣一见那男生,立刻睁大眼睛,厉声质问,“嘿,这两天我一直找你呢!问你件事,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不许撒谎!”
那男生见雅欣严肃的表情,有点楞,忙点头,“您请讲,您请讲,您二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有什么传染病吗?比如肝炎、胃病、艾滋病什么的?”
那男生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没有,没有,咱们入学前不是都体检了,肝炎和胃病我保证没有,你要是不信,去我给你看体检表,艾艾滋病”
雅欣见他停下来,非常紧张地追问,“艾滋病,怎么了?你有艾滋病?”
那男生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我没有艾滋病,从上了中学,我连女孩的手都没拉过!我我保证没有!”
雅欣松了口气,“那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带你去检查。好了,你可以走了。”
那男生连连点头说好,赶紧和我们道别,一溜烟地跑了。
我这才捂着嘴笑出来,“我得谢谢你,正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呢!”想到她刚才的话,我笑得更厉害了,“你干嘛问人家那个问题?”
雅欣却着脸,“笑什么,这可是严肃的事,万一他有病,我真就舍己救人了!”
“那你还人工呼吸?”我努力让自己笑得不那么不怀好意。
“救人的时候哪想那么多?”雅欣甩了甩头,“辛夷,对吧?你挺熟练嘛,你家谁是医生?”
我摇摇头,“我跟爷爷学的,你呢,你家有人当医生?”
雅欣浑不在意,“我舅舅是个缝缝补补的皮匠,我妈是个接生婆!”
没过多久我就见到了雅欣嘴里缝缝补补的皮匠那家最大的军队医院,人称胸外科一把刀的宋院长。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声。
“噢!小心眼儿,瞧你这一脸怀春的笑意,有啥喜事?”一身红衣的雅欣站在我眼前。我简直不敢相信,雅欣她她居然穿着裙子,从我认识她就没见她衣柜里有裙子这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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