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佳期如梦_分节阅读_30(1/2)
铁齿,不想让自己哭出声。可是终于没有忍住,她拼命的拍着门,就像疯了一样,一面拍一面哭“孟和平!孟和平!我回来了!孟和平!你开门,孟和平,你开门……”
她知道自己是发了疯,底下楼道里的灯骤然亮了,她抓着门上的铁栅,任凭眼泪刷刷的往下淌,整个世界早就摒弃了她,他已经摒弃了她,抛下了她,自顾自的走了。如同这把锁,已经换掉,已经摒弃,将她放逐在外,再也回不去。整个世界早就已经摒弃了她,她再也无法得回那一切。她一面哭一面胡乱将钥匙往锁眼里塞,绝望般用力扭动,哪怕让她再看一眼,哪怕让她再回去一天也是好的。那些曾经有过的幸福,那些她永远再也无法得到的幸福。他怎么能就这样抛下了她,残忍的自己走掉。
她曾有过的一切,都只在这扇门背后。
“孟和平!我回来了!你开门,孟和平……”
她抓着铁齿,绝望的扭动着钥匙,就像疯了一样,他不能就这样自己走掉。
她不要他就这样自己走掉。
门锁咔嚓一声被她拧开了。
她傻瓜一样站在门口。
房东并没有换掉锁。
屋子里一切都整整齐齐,像是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所有的家俱都在原来的地方,小小的一室一厅一目了然,所有的东西都在原来的地方,包括她在超市花三百多块买回来的简式挂衣柜。卧室实在太小放不下,只得塞在客厅里。这衣柜还在原来的地方,连灰尘都没有落上半点。
地刚刚拖过,瓷砖上还汪着水。孟和平拖地从来不绞拖把,所以瓷砖上总会汪着水。桌子上两杯茶还腾腾冒着热气,她性子急,喜欢喝冷的,所以他喝茶总是替她也凉上一杯。两只杯子并排放着,不远不近,袅袅冒着热气。向阳的窗台上搁着一只玻璃花瓶,瓶里插着一捧姜花,白色芬芳的花朵,像是一只只的白蝴蝶,而蝴蝶早就应该飞走了。
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连步子都不懂得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里面,通往阳台的纱门开着,北风浩浩的吹进来,风吹到脸上是冷的,又是热的,滚烫滚烫的滚下去……
阳台上放着藤椅,他一个人窝在里面,脸上盖着大叠的小报,仿佛是睡着了,手臂垂在扶手外,指间挟着一根烟,那一星红芒已经燃得快要烧着他的手。
她站在那里,就像是做梦一样,只有眼泪不停的往外涌,她不敢动,她怕一动,这个梦就会醒来。她只怕自己是在做梦,只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濒临崩溃前的幻觉。
他动了一动,却没有掀开报纸,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佳期……我刚刚又听到你在叫我开门。”
他一动未动在那里,声音低低的“你怎么老是忘记带钥匙。我一直隔几天就回来一趟,收拾收拾屋子什么的,你总不回家,家里也不能变狗窝啊。我只能等这最后一次了,明天我真的就走了。你别以为我是等你呢,我是没遇上一个好的——我要真遇上了,哪还会等你啊。可是尤佳期,我这么多年找来找去,就没能再找着第二个你。”
她咬着嘴角哭出声来,俯身终于伸出手,慢慢将他脸上盖的报纸掀掉,他的脸一点一点的露出来,原来并不是做梦,原来这一切并不是自己在做梦。她的眼泪很大很大的一滴,重重的落在他的脸上,他身子震了一下,他的呼吸沉而重,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是隔了这么多年后,她第一次这样近的看到他的脸,隔着模糊的泪光,只觉得瘦,瘦了许多,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不再是当年那样光洁饱满。她的眼泪漱漱的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去,仿佛他与她在一同流泪。
他仿佛是梦呓一般“佳期?”
她拼命点头“是我,是我。”
她问“你为什么没有走?”
他说“我怕你万一回来,见不到我。”
她紧紧的抱着他,他伸开双臂,也紧紧的抱着她。
她不能说话,只能流泪。
“佳期,我今天早上到了机场,快进安检的时候我就想,我这一走,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就像那年你离开我,我本来打算出国去读博,也是临上飞机前那一刻,我忽然就觉得,我不能走,我已经跟你隔得那么远,怎么能还离你越来越远。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因为你在这里。”
她不能说话,只能流泪。
“我一直怕,怕见着你。”他喃喃的诉说着,像个小孩子“可是我更害怕,怕你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她只是流泪。
“我妈妈是前年过世的,佳期,我代她向你说,对不起,请你原谅她。其实到了最后,她后悔了,可是她跟我都知道,有些错误已经没有办法弥补。我一直不敢去找你,因为我根本没能让你幸福,而是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这么多年,我没有资格再爱你,我怕再见到你,可是我没有法子,我没办法让自己忘记你。”
她流泪满面。
任由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第 24 章
她终于给阮正东打电话,说自己还有点事情没有办完,所以推迟一天回去。
他并没有疑心,语气轻松的回答她“行啊,迟一天就迟一天,不过我要收利息。”
他向来喜欢如此说笑,她没有太在意。
那一天是怎么过去的,像是做梦,可是又清楚而分明。
孟和平开车带她去了西郊,她见到他当年开发的第一个楼盘,山青水秀,别墅隐在其间,十分幽静。
其中有一套四合院,却是他自己的。
当她看到那宽敞的旧式厨房,看到那套中国大灶时,他只是含笑“我答应过你,终于能够办到。”
当年的一句玩笑话,可是他一心一意的做到了,这么多年,他辛苦的赚钱,终于是做到了。他给她盖了大房子,砌了中国大灶。
“那时候我一直想,我们要养些小鸡,小鸭,在后院种一架葡萄。然后生几个孩子,夏天的晚上我们在葡萄架下吃饭,孩子们也许会问,爸爸,你是怎么追到妈妈的,等那时我就可以把我们这么多年的辛苦,一点点讲给他听。”
她含笑听他讲着,深冬一点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额头,轻浅跃动,而他亦是含笑。
明明知道是回不去了,明明知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可是这样清醒,任那疼痛,一点一点的侵袭。
他们都不提明天,只是如旧友重逢般默契。然后开车去附近乡间农家,买了一些菜。
她第一次用大灶做饭,结果两个人呛得直咳嗽,费了好大的劲才生起了火,饭蒸稀了,菜也炒得并不好,可是总算是做熟了。
终于能坐下来,对着一桌的小菜。她笑着说“火太大了,又不能像煤气一样关掉,弄得我手忙脚乱,还是炒糊了。”
他没有动筷子。
最后,她说“吃吧。”
他低下头,慢慢的挟起来,放进嘴里。他们两个人都吃很慢,一点一点,将每一颗米饭吞下去。
他跟她曾有过的一切,那样美,那样好,纵然无法重新拾起,可是这样经历过,总是值得。
吃完饭后她去刷碗,虽然有洗碗机,可她站在水槽前,一只只清洗干净,她洗的很用心,一点点洗着,把每只碗、每只碟子,都洗得洁白无瑕。孟和平拿了一块干抹布,站在水槽旁边,将她洗好的的碗一只只擦干。门外的阳光投进来,照见他的身影,瘦长瘦长的影子映在地下。
佳期把一摞洗干净的碗,放进消毒柜里去。
就在她踮脚的时候,他忽然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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