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隐形人（2/2）

荒唐极了！过去我曾抱远大理想要当科学家、工程师、作家、画家。如今，一切抱负在货害下泯灭，摆在眼前的是残酷的现实，要么和他们同流合污为找钱吸货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要么拖着骨瘦如柴的身子回去跟母亲耍伎俩骗钱吸货。

我不禁顾影自怜：一万多元挥霍殆尽，我可以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以生意亏本搪塞，再以犯病治病求钱吸货，但总有一天我会在父母亲面前露出丑陋与罪恶的面目，这是个不可逃避的现实。

洛克说，来去由你决定，如果你待在这儿，我们一起出门去干活，钱货会有的，我们也不至于犯瘾难受或饿死房间里，钱少我们少用些货，再苦再穷我们可以打针度日，用不着为今后的日子犯愁。

汤圆出点子，说，吸货人的脑子要学会急转弯，你要是回去得多想办法把钱弄出来，干我们这一行的没有良心、信用可言，我们的好日子操控在金钱与货之下，我们要的是钱与货而不是人为的关系，你要不择手段弄出钱来。

汤圆的话无疑暴露了吸货人的丑恶面目，吸货的人没良心、道德可言，也没有朋友间互相关照的人情味，在我有钱有货的时候，他们讨好、巴结于我，如饿狼扑食一样啃食我身上的财富，余下残骸时便把我丢之如木屐。

我忐忑不安，说，如果父母亲知道我在吸货或不给钱，我真的想戒了。

洛克鄙夷的口吻，说，戒货？我看你是痴人说梦，货这东西不像吃饭那样想吃就吃，不想吃就饿一天，货是个怪物，有点特别，时间到了得进食，否则会遭致命的惩罚。

我知道没有货将是我的末日来临，生存受到威胁，我将如何应对今后的人生道路？我没心思理会那么多，凡事跟着感觉走，天知道瘾癖袭来的那一刻，我将在人世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一万多元没有一个月被吸得净光，留给自己的是惊人的瘾癖，我时时在问自己，这辈子真的要栽在货的屠刀下，甘当货的俘虏？我想离开它回归人生正轨，可是所经历的一切不尽如人意，不由人的意志所转移，我感到一个隐形人附吸在我身上，疯狂地操纵着我的每一根神经，给我难言的伤痛，它露出了狰狞的淫笑，诱惑我：来吧！听话，吸上几口就会好起来。要不然我将让你撞墙自残，死得难看。

这是一种毁灭性的威逼啊！到了这种境地，吸货的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唯一主宰自己的就是疯狂地吸食。

我已判若两人，神情憔悴呆滞，面黄肌瘦，货瘾已在我身体内扩散，它侵蚀着我的每根神经，冲击着我身体每个细胞，没有货的日子将是我的末日，人生就要发生强烈地震！

那晚我们拢在一块吸食余下的货，我在惶惶不安之中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人在贪婪地吸着，自己却魂不守舍，没有吸食的冲动。

洛克催促，说，这点存货可是花你的钱买的，是咱们的最后一餐，你要不吸，我们就吞食分享了。

我刺痛了神经，骂，别动我的那一份，谁动用，我就跟谁拼命！

我一声令下，他俩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也许是附体隐形人拒绝了与我协商，也许是瘾癖肆虐发作，此时，在我与隐形人协商时，突然觉得整个身心几乎完全崩溃到临界点，随着那个特殊一刻的到来，我突然发疯似的抢着吸食起来，贪婪地把货吸进身体内。

我冲动的行为吓坏了在座的洛克、汤圆，他们也疯狂地行动起来，不过，他们不是吸食，而是拿起针管扎进体内，也许是货少的原因，洛克注射完毕抓起一根烟，把残留针管里的血洒在烟条上，殷红的血染红了香烟，他划起火机将血烟点上，忘情地吸起来，一口口从未间断，吸烟的样子完全像一个吸血鬼！

望着殷红的血烟，我心头有点发凉，问，你吸那带血的烟有啥作用？

洛克语气低沉，说，针管里的血残留货，丢掉它多浪费！

如此吸食血烟我还是头一次见，在过去的日子，也许因为货多，洛克从来没有理会针管里的余血，在货告急的时候，他破例吸起血烟，一口口地没有间断，也许担心残留血中的货随着热量浪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