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曲曲折折书呈京都 虚虚实实言止帷幄(1/2)
一大清早,萧辰和裴渊明骑着快马回到了萧子昭署部的营帐里。
萧子昭早已知晓他们两个昨天夜里出去的事情,试想萧辰还能做什么,无非是搜集临川王具体说是萧子昭拉拢诸将军一同参奏萧靖艺的证据罢了!
人活一口气,有临川王这座大树靠着,难道还怕他一个毛头小子不成!
侍中、骠骑大将军临川王大帐外,数十个寺人端着洗漱器具排着长队候着。
不一会儿,身着锦袍的袁炳轻轻推开帐门,朝他们招了招手。
萧子昭在大帐外的一角,见状后急忙小跑过来,朝袁炳低身拱手。
“袁炳给刺史问安。”
袁炳低头拱手。
“总管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呵呵呵。”
萧子昭说着,便上前抚了抚袁炳得胳膊。
“殿下刚刚醒来,正要召见刺史。”
“哦,那我这就进去,多谢了。”
于是袁炳掀起布帘,萧子昭低头走了进去。
临川王正在修面,只穿了一件丝绸材料的褥衣,那如同茭白一般的皮肤让萧子昭这个文人雅士见了都有些害羞。
于是萧子昭低头拱手。
“殿下唤我?”
“嗯。”
“坐吧。”
于是萧子昭凑到跟前,低身站在了临川王身边。
“萧辰既奉命持节来此,一定有什么事要做吧?”
“回殿下,萧辰十分谦和,就连那干瘪臭鱼都吃得津津有味,看来是惧怕殿下之威,不敢造次了。”
“呵呵呵......”
临川王听后甚是满意。
“且不说他是真是假,毕竟这是我北徐大营,不比在宫里,他还能怎样!”
“殿下所言甚是,不过昨夜他与裴渊明去了左营康长明处,据探报说,昌义之也在帐中!”
“左营?康长明与萧辰并无瓜葛,他去作甚呢!”
“还有那个昌义之,竟敢擅离职守,真是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
“末将也是这么想,怕不是因为那封奏表,这两人一定是心存不满,再经萧辰这么一番蛊惑,恐怕伺机报复也说不定!”
“两只老犬罢了!”
“南国边境绵长,大小战事连年不断。而他们二人,除了辅佐陛下开国践祚,已有数年未建功勋了。”
“你还记得二州刺史张稷之死,皆因那康长明赶赴救援时摇摆不定,失了战机,堂堂一个开国老将、直阁将军,竟然让一群暴民抢了先,真是笑话!”
萧子昭见状急忙补刀:“张稷乃陛下心腹之人,又屡立战功,经此一事,恐怕康长明也只能止步于东堂了。”
“五州都督那边,有何动向啊?”
“回殿下,自从我等上表后,那萧靖艺终日惶恐,寝食难安,昨日于宴席上亦不敢轻易言语。”
“嗯,你行事缜密,寡人甚是放心,这件事就由你去善后吧!”
“末将遵命!”
“对了殿下,若是萧辰这两日想见殿下,我该如何应对呢?”
临川王朝着修面的寺人摆了摆手,而后擦干了脸面。
“见与不见,他能奈我何?”
“他既是奉旨劳军,就让他体会一下边关苦寒再说吧!”
“末将明白了。”
萧辰见临川王还没有召见的意思,也并未理会。
反倒是裴渊明有些坐不住了。
“常侍,临川王身为主帅,却迟迟不召见朝廷来使,这可是忤逆之罪!”
“常侍何不上表参奏一番,老朽愿一同署名!”
萧辰理了理锦袍,端坐着喝茶没接话。
“常侍,你倒是说句话啊!”
见裴渊明有些急躁,萧辰这才欠身给他续了杯茶。
“老将军稍安勿躁。”
“我来之前和陛下、七殿下商议过了,像如今这种情形,乃是意料之中。”
“他不召见我们,就是摆明了不让我们了解更多情况。”
“可陛下不是给了你圣旨,你为何不转交于临川王呢!”
“哎,读个圣旨当然简单。可昨夜我们在康将军帐中所商议的,是个新情况,我得修书一封,呈奏给陛下才是。”
“常侍之意,是要力主分兵而战吗?”
裴渊明欠着身子,原本昨晚的事只当成了私下探讨,可没想到萧辰却要来真的了。
“昨夜我想了想,还有一些细节,请将军给我出出主意。”
“常侍请讲吧,我知无不言!”
“嗯。”
“据我所知,临川王本身并无统将领兵之能,将军说呢?”
裴渊明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这都是什么话,人家如今是主帅,即便没那个能力,也轮不到别人坐这个位子啊!
况且朝廷里真就没什么人可用,有临川王坐镇,陛下更多的是有个心安罢了。
见裴渊明迟疑,萧辰故意凑上前去。
“难道我说错了?”
“额......单从驭将之能来看,临川王从辅佐圣主开国践祚,又到定抚东南数郡,其功勋甚伟,不过大多是因其所部将军能征善战,有勇有谋,才成就一番功绩。”
“好!那我继续说了。”
“如果说分兵成立,我军左右两面各自为战,自主能力就会加强。而康昌明、昌义之和萧靖艺三位将军乃是朝中武将之首,陛下若能给他们放权,他们一定会鞠躬尽瘁,加之他们求功心切,相比听从当前主帅的安排行事,他们一定会更加用心!”
裴渊明听后皱了皱眉头。
“请恕我直言。”
“将军请讲。”
“常侍所言分兵之策,本无前例可循,况且十余万将士没有主帅,实在与礼制相悖,到时候三军呼应不成,恐会坏了大事!”
“将军所言甚是!”
“嗯?”
裴渊明听得一愣,既然如此,你还力主分兵做什么!
“这就是分兵之策需要赌一赌的地方。”
“赌?”
“对,一旦分兵成功,临川王于正面迎敌,两侧兵力已不受其直接控制,到那时,他自然会为了自保而稳扎稳打,我们赌的就是他是否会止步不前。”
“毕竟是皇族贵胄,南国的安危亦是他个人的安危,倘若此战因其退缩而失败,他又有何颜面去见陛下!”
“此外,他手下有萧靖艺、建安王等忠勇武将,还有陆明霞、到茂公、何敬容等谋士,他们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左右两侧的将军抢了大功呢!”
裴渊明捋捋胡须,稍作点头。
“常侍所言,乃是激将之法,以分兵之策,逼迫临川王等人主动出击,此策若成,多方皆可得利”
“不过临川王会不会被激起战意,我实在不敢赌,毕竟此局事关南国安危,我劝常侍你亦要三思而行啊!”
“所以我有一事求将军。”
“常侍请讲。”
“我想劳烦将军亲自回一趟京都,将奏表交给陛下。”
“可是陛下有交代,让我护你周全,如果仅留常侍一人在这,恐怕......”
“呵呵呵,没事,将军就放心吧。”
“我这就去写。”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萧辰将手书交给了裴渊明,裴渊明又向萧辰引荐了一位老将,名唤欧阳僧宝,乃是宫中带过来的屯骑校尉。
此人极为勇毅,只是年岁有些高罢了,武艺不在裴渊明之下,足以接替他保护萧辰的任务。
于是裴渊明带几个贴身侍卫,骑快马踏上了回京之路。
萧辰的帐外,都是从宫里跟过来的侍卫,去掉跟裴渊明走了的,还剩百十余人,安全保障也很充分。
却说萧子昭听闻裴渊明出了大营,急忙小跑到萧辰的帐外,见还有宫中侍卫在,不禁泛起了寻思。
只他一人回京,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了。
“刺史萧子昭前来拜见萧使。”
欧阳僧宝见萧子昭过来说话,先是稍稍拱手,而后厉声说道:“常侍还在休息,刺史请回吧!”
萧子昭听得一愣,这要是在平时早就上去揣他了。
可毕竟是宫里来的侍卫,打狗还得看主人。
于是萧子昭转而一笑。
“若是我没认错,汝乃屯骑校尉欧阳兄了?”
欧阳僧宝此时有五十多快六十岁的样子,他萧子昭才三十几岁,论辈分怎么说也得叫一声叔伯了。
见他这般失礼,欧阳僧宝只是眯着眼,点了点头。
“正是!”
这一句回答,语气比对面萧子昭这个刺史还硬朗。
萧子昭见状只得微微一笑。
看来萧辰是有备而来了,这个屯骑校尉可是名声在外,数年前在上林苑里为了保护陛下,赤手空拳与豹子搏斗,实打实的一员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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