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这丫头，问这么多干什么？（1/2）

清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如细碎的金砂般洒落在绣坊那局促而凌乱的角落里。柳云裳早早地来到了这个她每日辛勤劳作的地方，准备开始又一天漫长而枯燥的工作。

她身着那件洗得近乎发白的粗布衣裙，裙摆处的补丁层层叠叠，针脚歪歪扭扭，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腰间系着一根褪色的布条，勉强维系着衣裙的形状。她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用一根简陋的木簪固定着，几缕发丝不听话地散落下来，贴在她那因疲惫而略显苍白的脸颊上。

柳云裳的面容憔悴而消瘦，原本圆润的脸蛋如今已失去了昔日的光泽，双颊微微凹陷，使得她那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显得更加突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却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绣坊里弥漫着丝线和布料的气味，那是一种混杂着陈旧与疲惫的气息。阳光艰难地穿透布满灰尘的窗户，照在排列得密密麻麻的绣架上，映出一片片光影。柳云裳走到自己的绣架前，缓缓坐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迷茫。

她轻轻拿起一块待绣的布料，那布料的质地粗糙，颜色暗淡。柳云裳纤细的手指熟练地穿针引线，绣花针在布料上上下穿梭，发出细微的 “嗖嗖” 声。然而，她的心思却早已不在这一针一线之间。

“柳云裳，你这针脚怎么歪歪扭扭的？是不是心不在焉？” 老板娘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划破了绣坊的宁静。

柳云裳猛地一惊，慌乱地低头查看手中的绣品。果然，几处针脚凌乱不堪，与周围细密整齐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板娘，对不起，我…… 我会重新绣的。” 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愧疚和恐惧。

老板娘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快步走到柳云裳面前。她身穿一件色彩艳丽却略显俗气的绸缎衣裙，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腰带，上面镶嵌着几颗廉价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却依然掩盖不住岁月留下的皱纹和刻薄的神情。

“哼！重新绣？你知不知道这会浪费多少时间和材料？这个月的工钱你别想要了！” 老板娘怒目圆睁，手指着柳云裳手中的绣品，大声呵斥道。

柳云裳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老板娘，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出错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老板娘冷笑一声：“机会？你以为机会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在我的绣坊里，容不得你这样粗心大意！”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柳云裳独自在那里默默流泪。

柳云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和痛苦，重新拿起针线，认真地绣了起来。但她的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历的种种艰辛和磨难。

在绣坊的工作虽然能让她暂时填饱肚子，但微薄的收入仅仅能够维持最基本的生存。她每天起早贪黑，辛勤劳作，却始终无法摆脱贫困的生活。想起曾经柳家的辉煌，那时候的她衣食无忧，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如今，家族惨遭灭门，她流落街头，受尽苦难。难道她就这样一辈子在绣坊里做苦工，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

不，她不甘心！柳云裳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她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重振柳家的荣光。而要实现这一切，仅仅靠在绣坊打工是远远不够的。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渐渐萌芽 —— 经商。她想起小时候在柳家，父亲常常与各地的商人谈生意，那时候她虽然不懂其中的门道，但也能感受到父亲的智慧和果断。也许，这就是她改变命运的途径。

中午时分，绣坊里的其他绣工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围坐在一起享用午餐。柳云裳却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手中拿着一块干硬的馒头，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云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 翠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将她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柳云裳转过头，看到翠兰正微笑着向她走来。翠兰身穿一件蓝色的粗布衣裙，虽然也打着补丁，但却干净整洁。她的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着，脸上洋溢着善良和温暖的笑容。

柳云裳轻轻叹了口气：“大姐，我在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翠兰在她身边坐下，关切地看着她：“云裳，别想太多，咱们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柳云裳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坚定：“大姐，我不想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我想经商，自己做一番事业。”

翠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经商？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咱们女人家，哪有那么容易在商界立足。”

柳云裳咬了咬嘴唇：“大姐，我知道很难，但我不怕。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一定能成功。”

翠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敬佩：“云裳，你有这样的决心，大姐支持你。但这经商之道，你可懂得？”

柳云裳低下头，轻轻说道：“我现在还不懂，但我可以学。我相信只要我用心去钻研，总会找到办法的。”

翠兰点了点头：“云裳，那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这经商之路充满了风险和挑战。”

柳云裳微微一笑：“大姐，我不怕吃苦。只要能实现我的目标，再苦再累我都能承受。”

下午的工作开始了，柳云裳的心情却与往日不同。她一边绣着花，一边在心中暗暗规划着自己的经商之路。她知道，这将是一条充满艰辛的道路，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绣坊外的街道上，阳光依旧炽热。小贩们的吆喝声、行人的脚步声和马车的辚辚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喧闹的市井画面。柳云裳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遥远的未来，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商界打拼出一片天地，柳家的名声再次响彻江南。

傍晚，绣坊的工作终于结束了。柳云裳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绣坊，她抬头望着天空，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橙红。微风拂过她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

她沿着街道缓缓走着，路边的店铺陆续开始打烊。一家绸缎庄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站在门口，久久地凝视着店内陈列的各种精美绸缎。

店内的绸缎色彩斑斓，光滑柔软，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有艳丽的红绸，如燃烧的火焰；有淡雅的绿绸，似初春的嫩芽；有高贵的紫绸，像神秘的星空。

柳云裳的目光中充满了向往和渴望，她想象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拥有这样一家店铺，里面摆满了自己精心挑选的绸缎。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拥有这样一家绸缎庄该多好。” 她轻声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憧憬和无奈。

就在这时，绸缎庄的老板走了出来。老板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微微发福，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和圆滑。他身穿一件绣有精美图案的绸缎长袍，头戴一顶黑色的瓜皮帽，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老板上下打量了柳云裳一番，见她衣着朴素，眼中闪过一丝轻视：“小姑娘，你在这儿看什么？”

柳云裳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板，我只是看看。”

老板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看你这样子，也买不起这些绸缎。”

柳云裳的脸色微微一红，但她挺起胸膛，坚定地说道：“老板，我想以后也能做绸缎生意。”

老板听了，不禁笑出声来：“小姑娘，这绸缎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你一个小姑娘家，能行吗？”

柳云裳紧紧握住拳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老板：“老板，我一定能行！”

老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依然带着怀疑的神情：“好吧，小姑娘，有志气是好事。但这经商之道，可不是光有决心就行的。你得了解市场，懂得顾客的需求，还要有足够的资金和人脉。”

柳云裳认真地听着，将老板的话牢记在心中：“老板，谢谢您的教诲。我会努力去学习的。”

告别了绸缎庄老板，柳云裳加快了脚步往家走去。一路上，她的心情格外激动，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在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