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伊风:上帝的玩笑(2/2)
我不相信地又跑到她面前,仔细地盯着她看。眼睛是我的眼睛,嘴巴是我的嘴巴,我摸着育婴罩,想找到缝纹揭开了看,我越急我越找不到,四周团团转地看,越看全身就越发软。
“哎哎哎,你还要趴上去啊你!”一个护士对我大叫,我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孩子。护士说半天没人来看还以为你们不要了呢,不就是有点轻度脑积水吗?
我说什么,她脑积水?
“轻度的,紧张什么。治好不就完了,谁叫你们连平常的孕检都不做的?”护士很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我立刻要把她遗弃似的。
是的,从我知道她存在的那一天起,就没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看过。护士的眼光一点没看错,我确实一直想把她遗弃。
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无论痛不欲生还是苍白无助。上天没给王家留下一个后代,却塞给了毫无精神准备的我。好像你越是不要,就越是塞给你;而你越是想要的,就偏偏不给。
王嫂精神崩溃地在我家住了两天,第三天回四川去了。宝儿说王嫂又难受又不好意思提出来要回去,怕显得自私狭隘了,不如请了个月嫂,把王嫂请了回去。
我们给孩子起名叫“丢丢”,意为原本要将丢弃的孩子。丢丢在出生后的十四天,治好了脑积水,却因为持续高烧毁了眼角膜,在我骗宝儿说回了湖北之后,她成了一个盲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