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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制霸天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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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定远躲在梁上,把场内情势看的一清二楚,一看这两人的神态,心中立感不妙:“看这帮奸徒的容貌,定有什么阴谋。无论如何,定得想个法子阻止他们。”

现在西岳之上,江充手下人多势众,那剑神武功又强,连方子敬号称“剑王”,也不愿与这帮人相斗,卓凌昭提出武林牛耳之议,定是志在必得。伍定远虽知自己武功大进,但他已往不外是个小小捕快,若要他在这等千人大会上贸然出头,照旧难免有些担忧畏惧。

卓凌昭眼光炯炯,注视着宁特殊,微笑道:“宁掌门,不知你意下如何?可赞同本座这个提议?”

宁特殊身为西岳首脑,自知其中厉害,正要出言阻挡,猛听江充咳了一声,宁特殊话到了嘴边,大惊之下,猛地又缩了回去。嚅啮隧道:“在下待退之身,如何敢有什么看法?”

卓凌昭冷笑道:“左右号称天下第一,岂能没个主意,照旧友接一声吧?”

宁特殊撇眼看去,只见江充眼光凶残,正对着自己冷笑不休,他咳了一声,忙朝诸大掌门拱了拱手,陪笑道:“难堪各大掌门群聚西岳,各人怎么说,特殊就怎么做了。”

宁特殊把烫手山芋扔了出来,诸大掌门立时面上变色,众掌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情知若不能拦阻卓凌昭的提议,等武林落入他们的毒掌中,日后人为刀徂,我为鱼肉,自己门户定然要糟。

只听一声长啸,一名羽士越众而出,正是武当山的元易。他满心正义,立时举事,朗声道:“中原武林本已庞杂不休,为了一个天下第一的虚衔,不知有几多人打得你死我活。眼下若再设个什么牛耳,那不是自找贫困么?我元易代表武当掌教真人,第一个阻挡。还请左右收回此议。”

武当这些年势力虽然不再,但仍是江湖中人仰望的大派,此时元易出言阻挡,卓凌昭要不正面干上,要不收回提议,已无转圜余地。众掌门都是暗自叫好。

元易武功不弱,太极拳剑堪称双绝,师弟韦子壮又在柳昂天手下服务,卓凌昭若要搪塞武当一派,软硬两手都不见得有用。他正自思量对策,忽听一人重重叹息,道:“惋惜啊惋惜,元易师兄武功虽高,但名堂太小,眼光短浅。想来真让人惋惜啊。”这话纯是为卓凌昭解围之用,众人往说话之人看去,只见那人坐在掌门人席上,却是峨眉金顶的掌门严松。

杨肃观心下一凛:“峨眉地处边陲,向来与世无争,什么时候与卓凌昭勾通上了?”待见严松与江充眉来眼去,杨肃观登时了然,想来此人定是受人指使,否则以卓凌昭的狂冷傲面,这严松贵为一派掌门,又何须为卓凌昭作嫁?

元易看了严松一眼,淡淡隧道:“贫道这几年行走江湖,眼见武林人物你杀我,我杀你,一下子抢夺秘笈,一下子争夺土地,腥风血雨,庞杂异常,此时咱们不急着正本清源,反而再立一个惹争的武林牛耳,这不是舍本逐末么?却不知贫道这番看法,可有什么差池?”

严松听他词锋锐利,倒也不慌,只微笑道:“非是我说嘴,元易道兄真是大大错了。江湖之所以会这般庞杂争执,正是少了一位武林至尊前来指挥,倘有一位平息干戈的龙头,凡事秉公处置,替群雄排难明纷,武林尚有什么好争的?”

众来宾听他如此一说,都觉有理,立时有人高声赞同,昆仑众人更是喜形于色。

元易哦了一声,道:“严师兄说的也没错。只是贫道想要请问一事,倘若武林至尊自己即是祸乱源头,杀人纵火,无所不为,这样的人要如何替咱们排难明纷,平息干戈?此事还想请教严师兄。”

杨肃观等人都知他这话是冲着卓凌昭而来,心下都是暗自叫好。

卓凌昭如何不知他在讥笑自己,他冷笑一声,正要出言反讽,却听严松咳了几声,道:“元易道长这是什么话?在座几位掌门身世正道,无一不是清白人物,哪来的杀人纵火,无所不为?照在下看,一小我私家只要未曾聚众上山,造反作乱,便有资格来争这个武林牛耳。不知道长以为如何啊?”

元易原来义正辞严,一听“聚众上山,造反作乱”这八字,登时面如土色。杨肃寓目在眼里,颇感希奇,正要去问韦子壮,却见他低下头去,眼中竟是噙着泪光。

杨肃观心下一凛,想道:“看韦护卫的容貌,岂非武当山与朝廷有过恩怨?”

元易听了严松的一番话,恰似泄气皮球,他点了颔首,低声道:“横竖只要忠于朝廷,就算好人,那就随你们去吧。”

这几句话隐隐有着讥笑之意,只说得满堂来宾暗自起疑,一众朝廷命官皱起眉头。

杨肃观心下暗惊,脑中急急推想,料来武当这几年销声匿迹,定与严松说的那几句话脱不了关系。

严松见元易退了回去,便自一笑,向卓凌昭道:“难堪元易道长别无异议,宁掌门又愿追随列位掌门的脚步,这就请卓师兄主持局势,好来推举武林牛耳吧。”

卓凌昭见他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元易,心下也是暗自佩服:“这严松嘴巴厉害,日后倒是个辅佐。”他看向众人,微笑道:“既然元易道长不表阻挡,这就请其他几位掌门说话。”

现在天下武林门派中,以河南少林、湖北武当、西域昆仑、陕西西岳四派最大,尚有四派较小,划分是峨眉、九华、以及崆峒、点苍等几个门派。卓凌昭有意一举压倒群雄,便从八派中最弱的点苍问起,只听他冷冷道:“咱们要立武林牛耳,敢问海川道兄意下如何?”

那点苍掌门名叫海川子,乃是点苍七雄之一,这人庸庸懦懦,无所作为,门下师兄弟多数看他不起,当此要紧关头,如何敢擅自出头?只干笑两声,道:“各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不必问我了。”这点苍山虽然称霸云贵,但门下并无绝世能手,要与中原各大派相比,自是有所不如,便有意来个一尘不染。

卓凌昭哼了一声,森然道:“海川道长究竟赞成阻挡,须得有个主意。”

海川子面色铁青,朝几门师兄弟望了几眼,嚅啮隧道:“我……我就算赞成好了。”

点苍门人见他无端屈服在卓凌昭的淫威之下,不禁面有怒色,但现在来宾云集,虽有不悦之情,却也未便当众发作,只能闷哼几声,以示不满。

卓凌昭哈哈一笑,甚是满足,便问崆峒掌门邢长老,道:“邢老师怎么说?”

崆峒山位居中原,向与河北祝家庄、岭南赵家庄等几个武林世家交好,算来势力不小,掌门邢玄宝岁数甚老,已往曾奉朝廷之命,随军围剿过反贼怒苍山,江湖中人无不尊他一声老师,说来资望颇为可观,若要与卓凌昭破脸,未必份量不够。

邢玄宝嘿嘿一笑,正想启齿,忽见江充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只凝目望着自己。邢玄宝想起不少门生投身军旅,自己别要一个失言,替他们招惹了贫困,忍不住又支支吾吾起来。

卓凌昭颇见不耐,道:“邢老师到底想要如何,爽爽快快的说了吧?”

邢玄宝张口结舌,被卓凌昭一瞪,只惊得全身发软。他面无人色,摇了摇手,卓凌昭森然道:“邢老师摇手示意,可是不赞同立这武林牛耳么?”

邢玄宝大惊,忙道:“我赞同。”可双手照旧胡乱摇摆,看来是个东摇西摆的骑墙派。

卓凌昭点了颔首,道:“既然邢老师这般份量,也赞成在下的拙见,想来在座各人都是好朋侪,不会不给咱们一个体面。”他冷冷一笑,道:“那我们便来问下一位,九西岳的青衣掌门,你怎么说?”

话声甫毕,千人眼光便向青衣秀士望来,娟儿原来站在师父背后,心下一惊,急遽缩到椅子背后了。那青衣秀士自是丝绝不惊,只徐徐起身离座。

那艳婷躲在梁上,乍见师父,心下大喜,险些要脱口叫唤,伍定远连忙掩住了她的嘴,低声道:“现下不急着相认,一会儿情势稍定,咱们再见不迟。”艳婷没有回话,她双目注视师父,只轻轻所在了颔首。

伍定远见她望着师父的眼光满是仰慕眷恋,他心下羡慕,忍不住叹了口吻,心道:“我今生要给她看上这么一眼,便死也无憾了。”

青衣秀士徐徐下场,迳向众人拱了拱手。众来宾都知九西岳掌门乃是不世出的奇人,自他上山求道之后,九西岳财富聚集如山,门人武功大进,从第三流的小门派一举跃成武林中的大门户,此时他有话要说,众来宾自是鸦雀无声,只听他启齿说话。

卓凌昭冷冷隧道:“素闻青衣掌门足智多谋,此番咱们推举牛耳,掌门定能知所厉害,为天下苍生谋福。这就请说吧。”口吻酷寒,话中的威吓之意甚是显着。

青衣秀士淡淡一笑,道:“卓掌门不必多问了。这事我阻挡。”

众人听他口出阻挡之言,忍不住惊呼作声。此时势力大如西岳、武当,都无人敢与卓凌昭为敌,没想到九西岳一个小门派却有这个胆识,一时都是又惊又佩。

卓凌昭也不惊惶,冷然道:“左右为何阻挡?”

青衣秀士道:“武林本无事,杞人忧天之。方今天下武林,有少林、武当等大派主持局势,已然足够,又何须再立什么牛耳?请诸位想了,日后若是几个大门派相互争斗,咱们即便有了牛耳,又能怎样?岂非牛耳还真能上到嵩山,前去捉拿方丈么?照我看来,武林牛耳有名无实,徒令大门派假借因头,前来吞并弱小,丝毫无助天下安宁,是以敝派绝不赞成此事。”

青衣秀士三言两语便道破其中机关,场中绝大多数来宾都身世地方,所属多是孤门小派,穷帮弱会,想起日后处境堪虞,无不悄悄颔首。

卓凌昭冷笑一声,不再剖析青衣秀士,迳自转问峨眉掌门:“严先生一生最是重义,为了武林的安危,您定是赞成了。”

严松先前为卓凌昭说话,此时自是颔首大笑,道:“这个自然,事不宜迟,咱们快开始推举牛耳吧。”

卓凌昭皱眉道:“可是九华青衣掌门出言阻挡,咱们怎好置之不理?”

严松摇头道:“青衣掌门平素带着面具,说起话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咱们要干大事,总不能为了区区三五人,便无端放弃武林牛耳这等大计吧?还请卓掌门以天下为重,快快倡议牛耳之位吧!”

众来宾心下暗叹:“这严松通常道貌岸然,想不到这么无耻。”

卓凌昭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忽听一个声音讪讪笑道:“咱们还倡议什么?卓掌门号称‘剑神’,武功盖世,才德兼备,放着这般天地无双、万年稀有的人物在前,咱们何不先立他为牛耳,再来盖个‘剑神庙’,好好拜上一拜。各人以为如何呢?”

众人听这声音懒洋洋的,满是挖苦之意,纷纷转头看去,却见说话那人呵欠连连,两眼半睁半闭,正是方子敬。

卓凌昭满脑权位名声,竟没听出方子敬话中的讥笑。他听了称颂,心下狂喜,微笑道:“在下自号剑神,纯是几位朋侪的玩笑之言,岂能认真?方大侠要为我立庙受祀,那可真折煞在下了。”他心里兴奋,竟改口称谓方子敬为大侠,恰似忘了先前这人给他的讥嘲。众人忍俊不经,都在暗自偷笑。

卓凌昭又谦逊了几句,道:“八派之中,七派赞成提议,仅一派阻挡,但咱们以苍生为重,只有请青衣道长委屈则个,这便开始立牛耳吧。”

严松哈哈大笑,道:“正该如此。还请卓掌门主持大局,咱们要比试照旧推举,这便拿个主意吧。”

这两人一搭一唱,便要开始企图,便在此时,猛听一声佛号,只震得满场来宾耳中嗡嗡作响。一人森然道:“卓掌门,放着嵩山少林在此,你如何置之不理?”

众人不必去看,也知那说话之人正是少林罗汉堂首座,灵定大师。

卓凌昭哦了一声,歉然一笑,道:“真是过意不去,我倒忘了武林间尚有少林寺,不知大师有何卓识?”少林乃是天下第一门派,卓凌昭怎可能忘掉不提?定是刻意侮弄了。

灵定抑制怒气,沉声道:“牛耳一案事前未曾知会我寺方丈,太也急遽。此事老衲不能允许,留待日后再议。”眼看卓凌昭如此无礼,灵定也不想与之多说,迳对宁特殊合十道:“老衲此来西岳,只为宁掌门退隐一事而来。请掌门不必剖析这些杂事,这就开始封剑大典吧。”

宁特殊松了口吻,当下连连称是,便要从圆盘中取出长剑。卓凌昭哼了一声,抢了上来,将他一把拦住,冷冷隧道:“灵定大师,我知道你对卓某有些私见,但我此番提议,乃是为天下苍生着想,你可别因私怨而坏公义。”

江充听了这话,也是轻轻咳嗽,料来是为卓凌昭撑腰之用。

厅上来宾心下了然,卓凌昭与江充一伙人勾通,少林若要与昆仑对上,难免招惹了这位巨猾臣。果真灵定听得江充连连咳嗽,想起这奸臣的手段,不禁面色微变,不知该要如何回话。

猛听一声轻啸,众人眼前一亮,一名贵令郎越众而出,只听他道:“卓掌门,贵我两派之间,虽有些私务待了,但我少林门生侠义为先,什么时候忘了武林正义?左右不必借题发挥。”此人面如冠玉,容貌潇洒,正是“风骚司郎中”来了。

杨肃观面向琼武川、江充,躬身拱手道:“兵部职方司郎中杨肃观,见过两位大人。”

江充见柳门上将现身,只感头疼,当下冷笑几声,不多理睬,琼武川却呵呵大笑,道:“杨郎中不在京里服务,却跑到西岳做啥啊?可是替你家侯爷采灵芝来着?”

这杨肃观乃是朝廷五品要员,征北都督第一爱将,又是内阁大学士之子,江充势力再大,对他也毫无作用,看来少林寺有朝廷大臣撑腰,基础不必怕昆仑这一干人。

杨肃观行礼已毕,转头看向卓凌昭,微笑道:“卓掌门,神鬼亭一别,真是良久不见了。”

卓凌昭冷笑道:“少林寺不是由灵定大师做决议么?什么时候轮到杨郎中说话了?”他知道杨肃观口若悬河,比灵定更难搪塞,便有意挑拨离间,让杨肃观自行退开。

灵定素知杨肃观之能,见他上来解围,那是求之不得了,他口宣佛号,道:“老衲与杨师弟一体同心,谁来说话,并无差异之处。”

卓凌昭笑了笑,道:“可怜啊可怜,咱们灵定大师空有一身道行,在寺里却毫无职位,说话份量还比不上一个年轻人。”

这话纯在激将,灵定如何听不出来,他脸上黄气一闪,登时沉下脸去。一旁灵真也是震怒不已,但现在岂论如何说话,都即是打了自己人一耳光,反给敌人得利。一时气喘吁吁,却也无法可施。

杨肃观听了挑拨,却是丝绝不慌。只听他淡淡一笑,道:“卓掌门身居一派之长,见识怎地庸俗若此?我灵定师兄生具佛法,性格谦冲,自来提拔后进,从未曾盘算什么职位排名。惋惜卓掌门却以小人之见,怀抱我灵定师兄的君子之腹。如此狭窄浅薄,岂不侮辱了‘剑神’隽誉?”

卓凌昭给他讥嘲一顿,只气得脸色苍白,但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一时竟哑口无言。一旁昆仑门人暴喝道:“放你妈的屁!你才狭窄浅薄!”这些话粗俗无聊,不说还好,一旦出口,更显得卓凌昭的词穷。众来宾见杨肃观谈锋如此了得,心下都感佩服。

秦仲海看在眼里,登时对卢云咧嘴一笑,道:“咱们杨郎中最会耍嘴皮子,卓凌昭号称‘剑神’,却要找咱们‘屁神’斗口,那可是自找死路了。”

卢云微微一笑,心道:“杨郎中谈锋便给,庙堂之上,定是舌灿莲花,今日可要好好见识一番。”

梁下秦卢二人旁观好戏,这厢伍定远躲在梁上,自也体贴场内情势,耳听杨肃观三言两话便逼得卓凌昭封口,心下不由悄悄叫好。

正痛快间,忽听身旁传来一声轻叹,那声音满是心酸,彷佛有无尽哀怨。伍定远急遽转头去看,却见艳婷满酡颜晕,紧泯下唇,一双妙目却在注视望着杨肃观。看她眼中泪光闪动,睫毛一眨眨的,满是相思恋慕,恰似要她为杨肃观去死,也是心甘情愿。

伍定远心下一凉,恰似被泼了一身冷水:“这孩子看我时,从未曾有这等神气,这……怎么脱离越久,这女孩儿反倒越发恋慕杨郎中?岂非……岂非这就是所谓的相思之苦么?”

看艳婷的神情,已是情根深种,若要她忘掉杨肃观,那是万万不能了。伍定远轻叹一声,心知自己这番深情已然付诸流水,心下一酸,脸上便现出十分落寞的神情。

艳婷听了伍定远的叹息,便望向他来,待见了他神色悲苦,禁不住微微一怔,她面露眷注之色,柔声便问:“伍大爷,你怎么了?”说话间,身子靠了过来,柔软的胸脯遇到了伍定远的臂膀,二人身子如此亲昵,她却浑然不觉,一双大眼只注视着伍定远。

伍定远见艳婷对自己绝不避嫌,但望着自己的眼光中,只见小女孩儿的恭谨敬畏,恰似把他当成自家尊长,便如她师叔一般。伍定远摇了摇头,心下更添纳闷,他把身子一侧,避开艳婷温软的娇躯,轻声道:“杨郎中在说话,咱们专心去听,可别错过了。”

艳婷听了这话,登时用力颔首,忙去探看杨肃观的消息。伍定远看在眼里,心下苦笑:“伍定远啊伍定远,你什么事欠好干,怎么来爱个小女人家?你往日何等精明醒目,你啊你,可别害苦自己了。”想着想,竟又叹了一声。

那老者原来一言不发,听了伍定远的叹息,突然凑了过来,笑道:“小子,忘了自个儿是真龙啦?”说着拍了拍伍定远的肩头,恰似在激励他一般。

伍定远先是一愣,随着脸上一红,当下急遽收摄心神,不敢再妙想天开了。

梁上意乱情迷,梁下却是硝烟弥漫。过了片晌,卓凌昭咳了一声,道:“无论少林是谁拿主意,今日天下气数,全在嵩山门人的一念之间。却不知杨郎中属意如何?”众来宾心下一凛,都要看杨肃观如何回话。

却见杨肃观双手一摊,笑道:“卓掌门,此事你问我,我却还想问你呢。”

卓凌昭听他推托,登时面露怒色,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杨肃观笑道:“卓掌门口口声声要立牛耳,却不知这牛耳究竟执掌如何?权柄如何?在下虽想允许提议,可你没把执掌权柄说个明确,却要我如何拿捏?我看卓掌门武功虽高,做事却如此粗疏,唉……可真叫我为难了。”

卓凌昭狂怒攻心,森然道:“你说我行事粗疏,那照你之见,却该如何!”

杨肃观微微一笑,道:“武林牛耳的权柄何其重大,岂能三言两语定断?依在下之见,须得先制定一本‘武林牛耳权掌建制律典’,分通则、执掌、任免、刑赏等四章,起草条文之后,再由诸派耆宿一一审阅。待各门各派一致同意,咱们便能召集天下群雄,将之定案了。”

杨肃观为官多年,通常公牍往返,尽在推诿卸责,若要拿政界那套搪塞卓凌昭,那真是杀鸡用了牛刀了。

众来宾听得繁文缛节,无不毛骨悚然,一人问道:“此事须得多久?”

杨肃观微笑道:“起草条文,在下可以代庖,所需约莫一年。条文拟订之后,公牍往返各派之间,又须一年。待八派掌门每人各以一年细细眉批,尚须八年。料来十年之后,便能召开大会了。只是各派掌门若有意见不合,尚须召集调整,那时间就抓不定了。”

众人听说十年后方能再开大会,无不脸上变色,柳门中人却哈哈大笑,纷纷兴起掌来。

卓凌昭知道杨肃观有心推诿,霎时震怒欲狂,但众目睽睽,总不能一剑把他杀了,只气得他脸色惨澹,喘息不止。昆仑门人见掌门生气,如何忍耐?钱凌异已是高声咆哮,喝道:“黄口孺子也敢大发议论,快快给我滚了!”

杨肃观听得昆仑门人呐喊,登时摇头叹息:“卓掌门,你门人要我少林退下山去,你怎么说?岂非真要我少林门人退出武林么?天下事抬不外一个理字,左右武功虽高,但门人言行不能服众,你便做了武林牛耳,也是枉然。”

众人听他言语不带一个脏字,却把昆仑门下说得满脸通红,心下无不悄悄佩服。

灵真大笑道:“说得好!剑神武功天下第一,人品天下第屁!”这话却是方子敬用来讥笑卓凌昭的,便给灵真拿来借用一番。

钱凌异狂怒攻心,骂道:“死贼秃,你少放几个屁!没人当你是哑巴!”

灵真回嘴道:“放你妈的屁!你这猪狗不如之辈,也敢在这鸣叫!”

两人稀哩哗啦,就地对骂起来,钱凌异满口市井俚语不稀奇,那灵真贵为四大金刚之一,居然说起粗口也是如此顺溜,众来宾不识得他的,都感惊诧万分。

却听一个妩媚的声音道:“快别吵了,杨郎中话还没说完,你们吵什么嘴哪?”钱凌异听这声音温柔无比,直是勾魂摄魄,忍不住心下一荡,忙往声音来处看去。

只见一名仙颜女子妖妖娆娆地站在厅旁,却是那妖淫无耻的胡媚儿,她满心恋慕眷恋,只盯着杨肃观猛瞧。那艳婷躲在梁上,一见胡媚儿对杨肃观满脸情意,新仇旧恨全都涌了上来,想起师叔惨死,禁不住恨恨隧道:“又是这无耻女人。”

伍定远见她满脸痛恨,心中便想:“我可想个法子帮帮她,让她杀了胡媚儿报仇。”

胡媚儿见杨肃寓目着自己,登时娇声道:“杨郎中,咱们良久不见。奴家好想你哪!”

众人都知胡媚儿乃是江充这方人马,听她如此说话,无不暗自惊讶。那江充却不见喜怒哀愁,料来胡媚儿天生荡性,爱谁要谁,连他也管不住。

严松见杨肃观谈锋厉害,打得卓凌昭毫无招架之力,此时便来解围。他看胡媚儿与杨肃观有些暧昧,登时抓住口实,叹道:“看不出杨郎中年岁轻轻,却是交游满天下,更与咱们‘百花仙子’如此交好,唉……真是难堪啊!”这话甚是阴毒,一举将两人编排上了,果见满场来宾议论纷纷,那百花仙子却开心得很,笑吟吟地瞧着杨肃观,姿容妩媚,神态娇憨。

胡媚儿媚眼抛向杨肃观,柳门四人看在眼里,心情各异,伍定远眉头深皱,秦仲海笑骂不休,卢云则是茫然张嘴,一脸讶异。那杨肃观却是个情场内行,只咳了一声,便自宁定。

卓凌昭森然道:“杨郎中,你别来那套政界文章,江湖中人一诺千金,言出必行,你究竟赞不赞建设下牛耳一职,这就快快说吧。”

杨肃观笑道:“既然卓掌门定然要问,在下就不能不答了。”他转头看着青衣秀士,叹道:“刚刚听了几位前辈高人的说话,有的赞同牛耳一职,有的却又阻挡。在下细细思量,只觉两方意见都是言之成理。只是在下若要赞同青衣掌门,难免冒犯同道,可若要同意其他几位掌门所言,难免又伤了青衣掌门的心。唉……可真难为啊!”

卓凌昭面上青气一闪,道:“杨郎中说话意思好生难明,你左摇右摆,到底愿不愿立下牛耳一职?”

杨肃观微微一笑,道:“卓掌门不必心急。适才在下言道,这牛耳立是不立,端看牛耳执掌而定。只要卓掌门允许在下所请,一切自都好谈。”

卓凌昭想起杨肃观精擅推托,脸色微微一变,道:“你又想起草什么通则么?”

杨肃观微笑道:“那倒不必,只要卓掌门允许一事,一切都好谈。”

卓凌昭怕极此人的种种怪招,当下咳了一声,道:“只要你不来那套政界文章,没什么不能允许的。”

杨肃观收起笑脸,颔首道:“卓掌门快人快语,在下先谢过了。”他气沉丹田,朗声道:“只要卓掌门立誓,日后立定牛耳,岂论此人是谁,你都愿追随下令,使之行赏管罚,令出如山,如此肃观一定第一个赞同。只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听他言下之意,竟是要立个亟具实权的武林牛耳,厅上来宾没推测他会如此说话,一时都是哗然作声。卓凌昭更是为之愕然,本想杨肃观定会阻挡设立牛耳一职,哪知他非但启齿同意,尚且要扩张牛耳权柄,倒是意料之外了。

诸大掌门讶异之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面色凝重,都在推算其中利害。

灵定也没想到杨肃观竟会出言赞成,惊讶之下,忙对他急使眼色,杨肃观却自做不知,只望着卓凌昭,等他过往返话。

卓凌昭向来自负,杨肃观就算别有居心,他也不放在眼里,他微微一笑,道:“难堪杨郎中如此明理,本座先谢过了。既然少林别无阻挡之意,咱们这就开始推举牛耳吧。”

他向宁特殊一笑,道:“劳烦左右稍待片晌,待牛耳立定之后,再行退隐不迟。”

宁特殊唯唯诺诺,连连称是,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这厢卢云也感纳闷,忙秦仲海:“杨郎中到底打什么主意?怎像为卓凌昭说话一般?”

秦仲海嘿嘿一笑,道:“杨郎中语不惊人死不休,一生专门行险,只盼他别砸了手才好。”

秦仲海心下了然,以今日与会群雄来看,有能耐争这武林牛耳宝座的,除开自己的师父九州剑王以外,不外是灵定、卓凌昭、宁特殊这几人。眼下宁特殊有意退隐,他师父又早已看透虚名,不问世事,说来便只有灵定与卓凌昭二人有心相争,只要灵定打败了“剑神”,那嵩山少林便要重归武林牛耳的宝座。杨肃寓目似满腔热血,实在全是替师门企图。

卢云听了情由,暗自心惊,想道:“杨郎中此计恁也险了,卓凌昭武功了得,灵定大师岂敢自称必胜?一会儿少林寺若要败下阵来,武林难不成要沦入虎口?”

只是他见过杨肃观服务,知道这人一向谋定尔后动,看他自信满满的容貌,料来别有战略,绝不会白白为卓凌昭作嫁。

众人窃窃私议间,点苍派中走出一人,这人身穿道袍,容貌清健,群雄认得是点苍七雄中的玉川子。只听他道:“各人说了这么多,虽然挺有原理,但现下这许多人在场,不知要如何推举武林牛耳?难不成来个抽签中式么?”

卓凌昭冷笑道:“既是武林牛耳,武功自须服众,咱们不妨脱手比试。”

此言一出,厅上众人都是大为兴奋,一时纷纷叫道:“交锋夺帅!交锋夺帅!”

元易听了众人的呐喊,不禁一叹,道:“若真要交锋较量,在场来宾多达千人,只怕要杀伤泰半,这可怎么得了?”

邢玄宝道:“元易师兄所虑甚是,为免杀伤太多,各派推举一人出来比试好了。”

灵定虽不愿设立牛耳,但如饥似渴,也没法子可想了。只听他合十长叹,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众位如何比试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不能杀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不休,各有所见。忽听宁特殊叹道:“武林牛耳,天下第一,诸位不知这些虚名何等极重,在下劝告一句,照旧忘了这些劳什子的好。”

厅上有野心的听了这话,无不暗自冷笑。心道:“这宁特殊好小的心眼,他自己想要退隐,便不容旁人来当武林第一人。天下哪有这么自制的事。”

眼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都想不出一个妥切的法子比试,忽听一人道:“既然嵩山少林也不阻挡设立牛耳,当前七派共议,我九西岳自当追附骥尾,为天下谋福。”

众人转头看去,说话之人带着人皮面具,却是九西岳掌门青衣秀士。卓凌昭哈哈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青衣掌门果真智慧。”

青衣秀士不去理睬,迳自道:“武林牛耳日后既要指挥群雄,比试时便不能杀伤太多,免生怨怼。在下不才,这里提个措施出来,一来可以少伤人命,二来也能省下比试时光。”先前他鼎力大举阻挡设立牛耳,但既然木已成舟,只得顺势而为,起劲淘汰杀伤。众人知道青衣秀士智慧绝顶,便都清静无声,只等他来付托。

青衣秀士道:“据我估算,在场门派约有八派十七门,其余帮会也有三十余个,即便各门派帮会单推一人出来比试,那也要斗上数十场,方能一决牝牡。那可会大费周章,只怕一个月也比不完。”众人知道实情如此,纷纷颔首。

青衣秀士见众人颔首,又道:“今日之事,既以武学见崎岖,照在下看来,不妨设下一处机关,若得通过,方能脱手挑战,如此必使较量之人锐减,也免杀伤太过。”

众人高声道:“什么机关?可是考试么?”

青衣秀士颔首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只见他纵身跃起,轻飘飘地往厅中飞来,从他的座位到厅心,足足有十余丈之遥,谁知他全然不必落地借力,只如飞鸟般地飘了已往。

九西岳向以轻功闻名于世,众人都是久仰了,但乍见这手凌虚横空的轻功,众来宾仍是骇然作声,心道:“若以轻功而论,这青衣秀士当称天下第一,独步武林了。”

宁特殊、卓凌昭等人见了这等耸人听闻的轻功,也都是悄悄称异。

青衣秀士落下场中,向宁特殊一拱手,道:“请贵派取出道观中的红烛,在下相借一用。”

宁特殊却不答话,只转头望向苏颖超。苏颖超登时领会,想起自己已是名义上的掌门,当下咳了一声,上前道:“诸位高贤前来敝山推举牛耳,西岳玉清忝为主人,自当相助。”便付托门人取出观中红烛,好让青衣秀士来用。

众来宾听苏颖超言语得体,已有几分掌门人的火候,心中都想:“看这宁特殊确实眼光远大,这孩子眼下虽然不成天气,但日子一久,等他的武功练得好了,凭着他过人的才干机智,西岳定可重振声威。”

过不多时,西岳门人抱来一只一人合抱的大蜡烛,立在厅心。苏颖超道:“这蜡烛乃是敝派逢年过节所用,不知是否合前辈之意。”

青衣秀士颔首道:“可以,可以,不外这蜡烛如此庞大,能上场较量的更少了。”

苏颖超奇道:“前辈所言何意?”

青衣秀士却不答话,迳道:“请诸位点着了火。”

西岳门人依言焚烧,霎时熊熊火光燃起,现在已值午后申牌,厅上原本有些阴暗,这巨烛点燃之后,登令满室生辉。

青衣秀士站稳脚步,离那巨烛约十来丈,道:“请诸位看好了。”他扎下马步,深深吸了一口真气,双掌并合,向前疾推,众人只觉劲风刮面,一股无形劲气凝聚寸方,扑向烛火,霎时火光晃动一阵,随着轻烟飘起,竟然被青衣秀士的掌风扑熄。

眼见这蜡烛如此庞大,距离又遥,谁知青衣秀士竟以无质无形的掌风将之扑熄,功力之纯,足可傲视武林了。过了片晌,众人才爆出一声采来,竟是久久不息。

人群中一名少女叫得最是高声,却是娟儿,只见她满脸兴奋,显然极是恋慕师父这手神功,艳婷看在眼里,自也倍感自满,两姊妹一上一下,都是兴高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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