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剑降世(1/2)
幻剑书盟·英雄志(第九卷神剑擒龙)
自西岳一会后,卢云已有半年未见这位昆仑掌门,此时乍然晤面,只见卓凌昭瘦了一圈,脸上神情颇见憔悴,竟不复昔日的冷傲神采。想来他败给宁特殊之后,定是折磨得很了。
众来宾多也加入宁特殊归隐大会,没推测会在此处见到卓凌昭,忍不住都是惊讶作声。
欧阳南自也认得这位一代剑宗,陡见此人到来,却不惊慌,只拱手见礼,问道:“听说卓掌门的佩剑已在西岳毁去,岂非今日也是来求剑的么?”
卓凌昭闭上了眼,颔首道:“庄主臆则屡中,若非如此,卓某人又何须费尽千辛万苦,硬要找出这柄雷泽刑天锤来?”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大吃一惊,欧阳南也是啊地一声,颤声道:“原来这柄神锤是你送来的,我们两家从来不熟,你……你何须对我这般好?”
卓凌昭淡淡隧道:“欧阳庄主是本朝排名第一的炼铁师,又坐拥神妙难言的洪武天炉,这柄雷泽刑天锤若不归你所有,天下有谁该得?”
欧阳南听了对方的奉承,已知他必有所图,当下嘿嘿干笑,道:“看左右如此费心,当是要打出一柄真正的好剑了!”
卓凌昭傲然望天,颔首道:“正是。”
众人闻言,无不面上变色,心下都有惧意。
卓凌昭生性好胜,自败给宁特殊后,无日不在苦思自己剑法的破绽。他那日以一招“霞光千道”,连番使动无形剑芒,却始终拾掇不下宁下凡,最后还惨败在对方的“仁剑震音扬”之下。卓凌昭思来想去,自觉内力不输对手,剑法也不见得弱于对方,推算起来,最大的症结即是人剑不能合一的缺憾。
那宁特殊自称“我就是剑,剑就是我”,武功普通自然,即是使动寻常兵刃,也有取胜之道,但卓凌昭自称“神剑如我,吾即剑神”,却不能没有真正的神兵刊刀来搭配。卓凌昭的武功犷悍异常,那日斗到最后关头之时,更以全身功力灌入剑中,效果反将长剑震成破损,终使他的武功破绽大现,以致兵败如山倒。
卓凌昭自知内力威震当世,但若武器遭受不住强悍内劲,一切都是枉然。即是为此,他便请出欧阳南,好替他打出一柄真正适用的兵刃,以补人剑不能合一的缺憾。
卓凌昭凝目望向欧阳南,道:“老爷子,在下这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允许?”
往昔卓凌昭启齿缄口自称“本座”,什么时候用了“在下”两字?欧阳南听他说话谦和,心下反而更担忧,眼前这人恶名远播,自己若要推拒,门人门生哪还能行走江湖?恐怕一出长洲,便要给昆仑能手砍成烂泥。他低头思量一阵,叹道:“卓掌门如此恳切,又送了这等重礼,于情于理,老汉都该为掌门打出一柄好剑。请掌门不必担忧。”
欧阳南命人取出铁沙,立时便要打剑,卢云看在眼里,却是悄悄惶急,寻思道:“这卓凌昭武功已然如此高强,再给他拿了神兵利器,天下尚有谁制他得住?”
卢云虽想出言阻止,但打剑一事,纯属欧阳家与昆仑山的事,自己虽是州官,却未必有足够原理阻扰,况且此时杨肃观尚未到来,若要说破了动手,仅靠自己孤身一人与几十名官差,实在不是人家的对手。更况且顾倩兮就在身边,自己还要分心掩护?
卢云心中忧虑,便望向青衣秀士,要看他如何示下,却见这位掌门仍是一言不发,似在静观其变。卢云悄悄推算,知道不能硬干,心中暗叹:“看青衣掌门的意向,今日是不会出头的,我照旧等调集队伍之后,再想法子擒拿这群贼人吧!”
正想间,那欧阳南已将铁砂取出,正要倾入炉口,卓凌昭已自行上前,淡淡隧道:“欧阳庄主不必贫困。我已自备了铁料。”
欧阳南哦了一声,正待要问,只见卓凌昭一挥手,霎时后头传来一声暴喝。随着浓重的喘息声响起,场中众人听这喘息粗重降低,恰似有苦力到来,心下一惊,无不转头去看。
车轮磨地,嘎嘎声响,远处徐徐行来-辆大车,上载一颗庞大圆石,望之甚是极重,众人见推车的男子多达四人,却是金凌霜、屠凌心、钱凌异、莫凌山等昆仑能手,这四人脸上流下大滴汗水,看他们推车时咬牙切齿,发声呐喊,恰似吃力无比,众人心下一惊,寻思道:“这四人武功高强,
个个能担千斤,怎会推不动这辆大车?岂非车上的巨石真个是极重异常?”
众人细看车轮,只见那轮子也是精钢所铸,此时却有变形迹象,又看法下车轮的痕迹深陷地下,所过之处,无论是石板沙地,都给压出一道寸许长的深沟,以此观之,这巨石确实极重至极。
推车行到近处,那刑天锤莫名震动,隐生蓝光,随着往前滑去,众人的兵刃更是嘎然作响,连顾倩兮、艳婷的首饰也在晃动,卢云天性聪颖,一见这等异象,心下即是一凛,忙唤道:“各人小心!这巨石有磁力!”众人闻言,急遽抓住兵刃,就怕飞了出去,误伤旁人。
寻常兵刀还能拿住,那刑天锤感应甚强,有如活了一般,霎时便冲向大石,“铁狮儿”巩志见状不妙,急遽拉住锤尾,但磁力实在太大,却把他一起拖了已往,几名铸铁山庄的门生跳了过来,全都压在“刑天锤”之上,只盼阻住锤身移动。
此时磁力越来越强,六王谢生以全身功力拉扯神锤,却阻不住向前之势,只看法下逐步地拉出一条痕迹,那巩志的虎口也已破碎出血,欧阳南心下意会,急遽喝道:“各人不必硬撑,这两件工具一主阴,一主阳,本该相合!你们快快松手了!”
众人闻言,就地松开了手,那神锤刚地一声,直向大石飞去,势道极其猛烈。昆仑诸能手见神锤撞来,也是大吃一惊,立时避了开来。
只见神锤撞在巨石上,似乎起劲要往里头钻去,只是那巨石甚是坚硬,却是不为所动,场边众人无不目瞪口呆。欧阳南见了眼前异状,也是大为赞叹,他嘿地一声,问向卓凌昭,道:“这可是“梅山铁精”?”
卓凌昭颔首道:“欧阳庄主果真渊博,这正是铁精。若非我有剑神古谱,否则也寻无觅处。”欧阳南哈哈大笑,道:“无怪你要把“雷泽刑天锤”找来,否则这石壳如此坚硬,要如何取出里头的英华?”两人如此对答,旁观众人却连一个字儿也听之不懂,无纷歧脸茫然。
说话问,只见天边彤云密布,闪电隐隐,似有天雷要落,欧阳南双眉一轩,道:“各人退开一点,阴阳交会,正负相合,“刑天锤”要引雷下击了。”众人吃了一惊,都是不信,但此时异象连连,再不信邪,那也由不得你。眼看风声咆哮,雷云满布,卢云率先拉开顾倩兮,两人走得远远地,其余众人见知州大人已然避开,也是纷纷走远。
便在此时,天际闪过一道白光,随着霹雳巨响,那白光正落在刑天锤之上,霎时石屑纷飞,大石已然暴成碎层。烟雾弥漫,满地乌黑烂渣,地上滚出了一颗灰黝黝的圆石。那石头约有斗笠巨细,状如鹅卵,形状却比刚刚的局石小了甚多。雷电击打,圆石的磁性似已消失,众人拿着兵刃,都在那儿喘息。
顾倩兮见了这怪石,霎时樱唇微张,惊道:“这就是铁精了?”青衣秀士颔首道:“文籍有载,太古舜帝当政之时,天坠红物于梅山,大地震动,太阳七日不落海,众臣为此叹曰:“唯天唯大,如日方中。”恐怕这即是梅山铁精的由来了。”此时卢云、娟儿、艳婷等人也各自探头来听,听这“梅山铁精”泉源甚奇,无不惊讶难言。
这厢铸铁山庄众门生都是铁匠身世,自知铁精听说,相传炼剑之时,只要置入一点半点,寻常兵刃便能成为天下稀有的奇珍异宝,本以为这是传说,想不到世间真有这等怪异工具,禁不住瞠目结舌,在那死命来瞧。顾倩兮官家小姐身世,更未曾见过这等罕异怪事,她俏脸苍白,只牢牢抓着卢云的手臂,掌心满是冷汗。
天降神雷,异象陡生,非只场内众人恐惧,连那欧阳南贵为天下无双的铸铁师,却也难掩兴奋神色。他揉了揉眼睛,叹道:“老汉活了七十岁,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这宝物,嘿……老天真是待我不薄了……”说着走上前去,轻抚那块“铁精”,神情似乎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满是爱怜之意。
卓凌昭见他神思不属,连忙微微一笑,道:“欧阳庄主不必伤感,现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打造这块铁精。这还请你多伤神了。”
欧阳南蹲在铁精之旁,上下细细抚摸察看,颔首道:“铁精乃是天地间纯度最高的铁料,以这块圆石之重,当可打上百十把兵刀。不知卓掌门有何企图?”众人听说要有百柄宝剑问世,都是大为赞叹,看这铁精如此名贵,这百柄神兵中只要有一柄落入自己手中,日后定可称霸一方了。一时都是喜形于色。
哪知卓凌昭却只摇了摇头,淡淡隧道:“卓某所求不多,一柄利刃足矣。”
这铁精如此罕异,若只造出一柄武器,实是暴轸天物,说来太也惋惜,众人听了卓凌昭这话,无不摇头叹息,有的更现出护嫉憎恨之情。
欧阳南却漠不关心,他是打铁匠身世,只管造剑,不问其他,况且质料是人家带来的,道具是人家赠的,自己如何能多置一词?他照着行规,颔首便道:“掌门既然如此说了,老汉自需凛遵。”卓凌昭微微颔首,道:“好说,这就请庄主动手。”
欧阳南更不打话,当下举起神锤,用力往那铁精敲打,只听咚地一声,铁精只凹下了一块,先前岂论是宝刀宝剑,金银元宝,莫纷歧锤成灰,这铁精挨了神锤重击,却无碎裂之象,看来此物确实宝异很是。
欧阳南提起神锤,正待要敲,却见铁精徐徐拱起,先前受击凹下之处,竟又恢复了原状。欧阳南吃了一惊,提起神锤,就地奋力一击,那铁精受了重锤,登又凹下,但过不多时,下陷处再次徐徐突起,容貌一如寻常。
欧阳南抹去冷汗,他绝不死心,运起深厚内力,出锤如飞,一连敲了数十记,哪知他徒然敲得满头大汗,那铁精过不片晌,复为卵形,竟无分毫改变。
众人心生赞叹,想道:“这神锤所向无敌,却也耐这铁精不得,看这两台甫物同时现身,却要欧阳南如何摒挡?”
欧阳南满身大汗,知道其中有异,他俯身蹲地,细看良久,叹道:“这铁精有展性,打它不得。”巩志走了过来,道:“师父,既然这块铁精如此灵异,也许不需敲打,可以直接铸造。”欧阳南拍手道:“此言有理,正该如此铸造!”他付托门生道:“你们几人过来,将这铁精抬起,放入天炉里。”
众门生允许一声,急急奔上前来,众人各抓一角,奋力往上一托,便要将铁精搬起,谁知这铁精重量着实惊人,饶那一众门生连声呐喊,酡颜气喘,那铁精却似生了根一般,全然不为所动。欧阳南沉思良久,他走上两步,拿起“雷泽刑天锤”,往那圆石一靠,霎时运起毕生功力,奋然道:“起!”
内力随处,只见刑天锤靠着一股黏劲,竟将极重至极的铁精逐步吸起,顾倩兮站在一旁寓目,眼见欧阳南全身汗水直下,老迈的肌肉不住哆嗦,她心下担忧,低声问道:“这位欧阳庄主这么大的年岁,还使得这般气力么?”
一旁巩志听了她的问话,答道:“小姐莫要担忧!我等炼剑士不见奇珍异宝则已,一旦亲见,那即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将它铸成武器。我师年岁虽老,但以此铸剑雄心而论,却与少年无二。”
卢云点了颔首,心道:“铸剑名为小道,实在与学儒求武之道无异,都是秉着赤诚,求其极致。我可不能小看了。”
偌大的炼铁场寂静无声,只闻欧阳南极重的呼吸声响,众人见他一步步地行向天炉,脚下踩出的印子却深达寸许,想来生平功力已发挥至极点。
欧阳南走近天炉,炉口已扑出阵阵青红热焰,欧阳南内劲略松,已将铁精送入炉里。他抛下神锤,猛力扯动风箱,马上间烈焰腾空,有如青龙般地从烟囱升上,一时高达十来尺,蔚为异景。
谁知那腾空火焰烧过一阵之后,忽地衰竭,恰似热气给什么物事吸尽一般,只见欧阳南死命扯动风箱,就怕火焰熄灭,饶他内劲徐徐枯竭,那火焰仍无转旺迹象,却是越来越加黯淡。巩志见了这个情状,颤声道:“好一块铁精,倘若连师父也怎样不得,世间尚有谁能降伏?”
卓凌昭见欧阳南徐徐软倒,连忙道:“请欧阳庄主歇-歇,这等粗活何须高人下场?交给我派门人便成了。”他眼光一撇,霎时屠凌心、金凌霜两人跨步上前,便接过欧阳南手中风箱。欧阳南兀自喘息不定,嘱咐道:“两位壮士小心,天炉铸造神物,定需旺火,可千万别让火焰熄了。”
金凌霜颔首道:“请庄主莫要担忧,且看我派门人身手。”
话声未毕,只听屠凌心暴喝响起,霎时便已开始拉扯风箱,金凌霜见师弟下场,便也脱手相
助。两人各拉一只把手,雄浑内力随处,火焰又自腾空烧起,这两人的内力远胜欧阳南,只见热焰直冲炉顶,足达数丈之高。众人见了这等异象,都是骇然作声。
两人拉扯一阵风箱,满身热汗都已被热气逼干,两人毛发更有蜷曲之象,足见炉边何等炽热,又过小半个时辰,屠凌心一张丑脸徐徐苍白,显然真力有所不济。
此时两大能手一同下场,二人中只要有一位内力不足,火焰便生反映,果见火头又是逐步落下。金凌霜与屠凌心对望一眼,都知此时已到要紧关头,决不能任凭火焰熄灭,二人奋起毕生气力,狂扯猛拉中,那火焰又自上升。只是屠凌心如此使运内力,已到极致,丹田如火之焚,料来时候一长,难免身受重伤。
欧阳南见他二人气力徐徐不继,便道:“徒儿们,上前相助。”一众门人允许一声,便要下场接手,众来宾看在眼里,却都悄悄摇头:“昆仑能手何其了得,连他们也支撑不住,铸铁山庄的几王谢生又算得什么?看来要功败垂成了。”
众门生正要上前,只见身影飘动,一人已然抢在前头,众人凝目去看,竟是卓凌昭亲自下场。他此番多方奔定,又是神锤,又是铁精,一切只求冶炼出一柄宝剑,怎能在此功亏一篑?也是为此,再也顾不得一代宗师的身分,便亲自下场拉扯风箱。
卓凌昭请众门生退开,他跨开马步,吸纳一口真气,双手轻拉把手,霎时之间,四周气流竟然转向,全数往炉口吸入。众人见他功力如此深厚,都是骇然变色。卢云心下又惊又佩,想道:“好一个卓凌昭,内力果真了得,看宁特殊退隐之后,江湖上尚有几人制他得住?”
卓凌昭见炉火转旺,当下吐纳几口,一声轻啸响起,猛地烈焰扑天窜起,火色转赤为白,这么一烧烤,天炉更是变为赤红之色,似乎要淌下血来。欧阳南赞道:“好厉害!无愧是四大宗师之一!”
众人只觉热气扑面,宛若盛暑,几名离炉口近的来宾,身上夹衫登即着火,两旁亲友急急跃上扑熄,众人见了这等惊人高热,都是急遽走避。卢云见顾倩兮额间发稍为高热所逼,已有卷曲之象,他心下痛惜,忙将她拉离数丈,省得伤了身子。
天炉越来越烫,逐步地生出裂痕,卢云心道:“看这容貌,只怕这天炉会支撑不住,可千万别炸开了。”欧阳南也怕天炉崩坍,便守在炉旁细心照护,不时以黏土封补,口中念念有词,恰似在照顾爱马一般。众人见他对这炉子爱怜备置,都想到:“此人炼铁成痴迷,无怪被称为今世第一号炼剑师。”
又过半个时辰,一轮银月已然升上,那赤红的火焰在黑漆黑更觉猛烈,卓凌昭仍是一阵阵地扯动风箱,若非是此人的悠长内力,却要如何支撑这天炉日以继夜的焚烧?
匆听欧阳南叫道:“小心!有工具要出来了!”众人闻书大喜,又急急围拢过来。欧阳南取入迷锤,快速绝伦地往炉口一仲,霎时之间,取出一段五尺长的钢片,众人见那钢片亮晶晶地甚是耀眼,纷纷大叫道:“天下第一剑!”
那钢片虽然尚未打就,但赤眼望去,已觉锋锐至极,谁知欧阳南随手一扔,道:“差池,不是这玩意儿。”他虎吼一声,又急急往内探索。
旁观众人见他无端扔掉钢刀,无不感应惊讶。玉川子借偏激钳,拾起地下那段钢片,只见刃口生出森森冷气,怕已是稀有的宝剑,他提起佩剑,往那段钢片一挥,当地一声轻响传过,佩剑竟已断成两截。众人心下骇然,寻思道:“这欧阳南眼界也太高了些,竟连这等神兵利刃也不要,他这么大方,不如给我好了。”
卢云、青衣秀士等人见识特殊,自不会为之分心,心中都想:“看欧阳南如此挑剔,一会儿炉子里烧出来的名剑,定是风华旷世、震古铄今,只不知到底锋锐成什么容貌。”;
只见欧阳南连着取出三段钢片,都是看也不看,迳自往地下一扔,他又搜寻一阵,忽地哭道:“天炉啊天炉,我欧阳家被你害得好惨,二十年来不见天日,你生性如此狂傲,谁知真的给你玄铁神钢,你又不能造出好剑,你……你对得起我吗?”
众人听他哭泣不止,心下都是讶异:“这欧阳南终于疯了,这炉子不外是死的工具,他怎会对之说话,还来个哀哭不已?真是奇哉怪也。”
欧阳南惨嚎不止,忽地狂叫一声,便往炉内窜去,竟要以身殉炉,青衣秀士眼明手快,霎时人影一闪,已将欧阳南挡了下来。欧阳南兀自挣扎不休,喝道:“你铺开老汉!这“洪武天炉”造不入迷剑,老汉焉有颜面活在这世上?”
青衣秀士摇首道:“神剑能否降世,自有缘法,左右不必逆天而行。”
二人说话之间,忽听天炉喀喀作响,炉身竟是震荡不已,火焰窜劲,直从炉壁上穿透出来。欧阳南面露喜色,将青衣秀士推开,颤巍巍地走了已往,大喜道:“好啊!你终于听懂老汉的话了!快……快……快造剑出来……”
那天炉似乎明确欧阳难的敦促,震动地越发猛烈。欧阳南凝思细观,霎时之间,双眉一轩,似看到紧要处,他取入迷锤,炉面上一敲,喝道:“神剑降世!”
锤炉相碰,火光闪过,只听霹雳一声巨响,“洪武天炉”竟尔爆裂开来,众人只觉一阵炽热至极的热风扑面而来,卷起一阵风砂,良久不止。
卓凌昭见天炉已碎,便自放脱风箱,走向前来,问道:“欧阳庄主,这就成了么?”欧阳南眼中生出光华,注视着破碎的巨炉,道:“正是,“洪武天炉”无愧付托,已为左右铸造出绝世神剑。”卓凌昭哦了一声,问道:“神剑已生?这柄剑不必再行敲打琢磨?”
欧阳南指着炉口,道:“神剑天物,不必人力多加一指,左右看了就明确。”
两人说话之间,炉中生出冷列冷气,炉火原本炽烈无比,被这冷气所激,竞尔黯淡熄灭。卓凌昭面露赞叹,道:“这冷气好生了得,岂非是神剑上生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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