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1/1）

经由频频频仍的倒车，第二天下午你们终于在离柯柯赛最近的一个路口下车，等了一个多小时，一辆进山拉矿的汽车开来，师傅问清了你们要找的人，说是一路的，让你们上了车。黄昏你们到达了海拔四千五百米的目的地，历经千辛万苦，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抬头望去，四月的日子，山的阴面尚有厚厚的积雪，一片红云在山头围绕。你们穿得单薄，麦丹妮全身瑟瑟发抖，你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大老板不在，一个叫赵大的认真人接待了你们，说大老板已经打了电话，你是男的下井，她是女的开绞车，已经部署好了的。自然你们又是一番谢谢，有了安身之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刚开始的几天，你们经常感应恶心，头疼，乏力，嗜睡，他们说这很正常，高原反映不是所有人一开始都能适应的。十几天后，你们克服了这些生理上的不良反映，逐步适应了情况。那时候你正是吃饱了不知累的年岁，最艰辛的井底作业并没有打垮你，硬是靠着一股‘活下去’的毅力，清静渡过了自己的生理极限，这就像爬山到了最高点，你长长出了一口吻，有一种心旷神怡的舒服。很快你和矿工兄弟们打得火热，尤其和那帮藏族兄弟们关系更为融洽，天天随着他们学唱藏歌。

麦丹妮的事情是开吊车，一天两班倒，她和一个叫张春花的藏族女人相互倒班，俩人都是实实在在的人，不几天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侪，张春花也是新来的工人，只比你们早来一个月。你不明确一个藏族女人怎么有一个汉族名字，问来问去，谁也说不知道，有人坏笑着说你晚上亲自问她好了。

张春花二十五六的年岁，腰粗奶大，整天系一条粉红色头巾，穿一条紫碎花的长裤。每当一阵突然而来的风吹过，肥大的裤管被兴起，她利市忙脚乱死死拽住裤腰，就像每次那些不怀盛情的男子袭击她的时候，她牢牢护住自己的胸部一样。张春花家在青海当地，有一个五岁孩子，丈夫长年留守羊圈。

张春花说话落地有声，她对苍蝇一样围着她转的赵大说：“你明天搬过来和我住吧。”这是他们第一次偷情的时候她最后对赵大说的。她的话把准备提上裤子就走的赵大吓了一跳，他一整夜都没想明确张春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可在天亮之前他照旧下定了一个刻意。第二天晚上下班，他抱着铺盖卷堂堂正正钻进了张春花的土窑洞，看上去俨然一对落难伉俪。从那天开始，他们过起了非法同居生活，并没有人说三道四。

张春花的男子曾经来过矿山一次，是在初夏羊群迁徙的时候途经来的。他骑一匹枣红大马，后面随着两条威风凛凛汹汹的藏犬，很是威风。他给张春花带来了一大包风干的牛肉，一塑料桶熬制好的羊奶，张春花并没有让他旅行自己的窑洞，她在三号井的绞车房简朴地问了一些关于孩子的现状，就和他无话可说了，她敦促他说：“你走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丈夫翻身骑在马背上说：“抽个时间去看看娃，他想妈妈了。”

在柯柯赛铁矿只要提起张春花，每个男子都不怀盛情，他们都知道张春花**旺盛，脱离男子就活不了。也不知道从谁嘴里传出的谣言，听说张春花在出嫁之前天天晚上去试婚的男子排着队，一晚上和她睡觉的男子不少于五个。张春花脾性好，纵然对她再卤莽的男子，她也不恼，在柯柯赛，偷袭过张春花**的人实在太多了。谁都说赵大艳福不浅，一个秃顶男子怎么就能拴住一个女人的心呢？每当别人取笑的时候，赵大总是笑而不答，他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知道他的优势和劣势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