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3（1/1）

张春花又回到了一人独居的日子，她的脸色更难看了。只管在她身边总有男子哇哇乱叫，却没有一个敢搬来和她同居的。初来乍到赵大妻子并不知道‘铆里的窍’，第二天她和张春花上茅厕碰在一起，她主动搭话，对方认真回覆，两小我私家聊得热火朝天，相约来家互玩。回来后她问赵大谁人胖女人叫什么名字，并按自己的判断下结论说，她是一个值得相交的实心女人。

张春花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这谁都看出来了，可她依然默然沉静不语，一种事不关己的样子。这可急坏了当事人赵大，他总以为张春花会找他大哭大闹，或私下里威胁他。可显然他想错了，岂非她真要生下这个孩子？这样想来太恐怖了。赵大知道自己再不能懦弱下去了，他勇敢地向妻子说出了一切，看着欲哭无泪的妻子，他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她同意去堕胎，如果任由她不认真任生下来，那就不知道该怎样活了。”

过了几天的一个早上，赵大穿着一新，提着一个油黑亮的人造皮包，和张春花一前一后坐上了装满矿石的卡车，谁都知道他们是要去做人流，赵大妻子追出来把两瓶矿泉水递进驾驶室，想说什么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车开动了，扬起一股细尘的风浪。

堕胎很顺利，晚上回来的时候，赵大趴在床上给妻子对帐，除了给张春花一次性了断的三百块钱，总共花去了四百八十六块钱，因为忘记了抢着给张春花买的一瓶洗发水付了六块钱，他总是对不上账，急得满头是汗，妻子不耐心，让他别再铺张时间了，赶忙下床去洗脚。妻子想不通张春花怎么就那么‘傻比’，为一个男子打一次胎，还不如请客吃一次饭花去的更多。赵大上床躺下，对妻子说：“别唠叨了，我明天还要早起顶她上班呢，她得休息几天。”

时间转眼到了七月，一批工人走了，矿长又找来了另一批工人。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个叫才旦的藏族男子，看上去也就三十明年，他头戴一顶黑藏帽，和别人装扮显着纷歧样。他和张春花第一眼就对上了灯号。那天晚上他没有像其他新来的急着安置住处，而是直接把铺盖搬进了张春花的土窑。做晚饭的时候，张春花到库房去赊账，她在她的名下记上了一斤青辣椒，两斤土豆，尚有五斤菜油和一斤羊肉。她说，两小我私家合资用饭划算多了，有人打趣她说：“两小我私家睡一个床比各睡一床也划算多了。”张春花难堪地笑了笑：“你不知道，一小我私家睡，晚上听到狼嚎有多畏惧了。”

藏族男子个个都能喝酒，才旦在喝醉的时候爱唱歌，他唱的那些藏歌好听极了。九月的柯柯赛开始下雪，一下雪就不能开工，不能开工就只有喝酒了。也许冥冥之中有一种运气把赵大和才旦交织在一起了，他们之间的悲剧故事说来毫无理由，和他们配合的女人张春花也没有丝毫关系，可是，悲剧照旧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上演了，没有丝毫的先兆。

九月中旬的那几天，雪一直下个不停，才旦和他的几个藏族兄弟已经喝完了不知道几多瓶青稞酒，当他第三次去涂酒的时候，赵大和妻子已经睡了，他们懒得理他，任由他在外面大叫大叫，赵大嘱咐妻子：“再不能让他们喝酒了，公安上打过招呼，现在是藏人生事的很是时期，千万不能和藏人发生冲突，他们喝醉，说不定出什么乱子。”

因为敲不开门，才旦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开始满嘴脏话，大叫着日赵大的娘。赵大越听越来气，他不听妻子起劲拦阻，照旧跳下去开了门，他错误地判断了形势，以为平时见了他毕恭毕敬的才旦尚有一丝理智，同时，还以为睡在隔邻的几小我私家高马大的汉族弟兄们会起来给他撑腰，总之，他拉开门的一瞬间态度极其恶劣，他恶狠狠质问才旦想干什么，才旦对着他脸就是一拳打来，他本能地和才旦对打起来。才旦因为已经喝了许多酒，整小我私家软绵绵的，就一拳，他就被赵大打得趴在了地上。他在倒下之前高声喊道：“汉人打我们了，弟兄们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