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何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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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头的住屋之外，是一条偏僻的大街，人影稀少，车影全无，偶然有一声狗吠，才会打破这里的寂静，起了几分涟漪。天灰蒙蒙的，少有阳光能穿漏出来，凉风阵阵，吹得街上的落叶旋转起来，舞动于空，最后照旧落归于地，悄悄地躺着，期待下一阵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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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游站在大街中心，环视着四周，眼镜并没有任何异常，他悄悄松了口吻，转而又是一叹，素月循环了吗，酿成了谁，还记得我吗？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影象，都随着循环而湮灭，重新为人，跟前世再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在街上遇见前世的家人，情人，都是急遽而过，绝不相干。那人的一生，跟一场戏又有什么差异呢。奔忙忙碌一辈子，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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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问题没有谜底，就如鸡与鸡蛋，只会越想越乱，杞人忧天。莫游自嘲一笑，摇头道：“别胡想了，你可不是哲学家！走吧。”收拾起心情，往东大街的偏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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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小段路，忽地，那眼镜闪一闪，莫游微一惊惶，一颗心马上提到喉子眼上，像要跳出来一样。透过眼镜，只见前面有个矇眬虚白的影子，虽然看不清，但莫游以为很熟悉，他脱口喊道：“素月！”那鬼影站定了下来。莫游越发确定了那是素月，喜不自禁地走向那鬼影。见莫游扑过来，那影子有点哆嗦，似是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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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月。”莫游又唤了一声，见影子不说话，他心里一跳，岂非不是素月？他急遽从怀里拿出一个对幽灵没有伤害的现形卷轴，解开往影子处一抛，喝了声。阴冷的淡绿光闪了闪，虚幻的影子变得有如实质，徐徐地，面容清晰，是个女鬼，但样子不是素月。那女鬼面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甚是恐怖，幸好还算清秀，否则莫游可能要被吓晕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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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素月，不是素月……莫游极是失落，也盖过了对鬼的畏惧。他望着那女鬼，叹道：“你怎么不愿循环呢。”那女鬼死的时候应该是二十多岁，清秀的脸庞很年轻，她嚅嚅地说不出话。莫游啼笑皆非，道：“我都不怕你，你反倒畏惧我了？岂非你是胆小鬼吗？”无意中，竟然连鬼都挖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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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并非胆小鬼，与莫游距离这么近，换了哪只鬼都市这样，因为莫游身上有很鼎力大举量在震摄着她，这种绝对气力，转瞬之间，就可以让她这只游魂野鬼湮灭。所以女鬼想说话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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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莫游没好气地耸了耸肩，但那只女鬼依然哆嗦着，莫游无可怎样，决议吓吓她：“说话啊！你为什么不循环呢，再不说话，就别怪我不客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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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鬼吓得脱口一声，那声音凄婉幽幽，让人好生怜意，艰难地说：“因为循环了，就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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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了，全部影象，全部思维都被清空洗白，一切如白纸一样重新涂画，那照旧自己吗？莫游笑了笑，这女鬼还挺顽强的，想起素月，他又沉下脸来，问道：“你见过一个叫素月的少女吗？她跟你差不多年岁，二十岁左右，身材跟你也差不多，不外她比你漂亮一些。我把她的照片给你看看吧。”他掏出钱包，将那张重新粘合起来的照片递给女鬼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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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神色紧张地看了看，眉目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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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游叹了一声，将钱包放回衣袋，也好，再世为人总比当孤魂野鬼要好，而且素月都去世几年了，就算没循环，恐怕也……加上素月失事，去世，埋葬的地方都与这里相隔十万八千里，就算没湮灭，也纷歧定能找到自己。想到心痛处，莫游忍不住握紧拳头挥了挥，却不想身上发出的煞气直冲女鬼，竟令她跌倒在地。一身白衣的女鬼伏在地上，哆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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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快起来啊！”莫游下意识地弯低身子，想要将她扶起来。就在双手要触到女鬼的时候，才发现女鬼是虚魂，没有实质的，他怎么扶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