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直男隔绝桃花运(1/2)
海盗们终日航海行船?,何时享受过坐马车的待遇。眼见三十辆马车齐刷刷排在眼前的林荫道上,众人大开眼界,私下里纷纷挑挑拣拣起来。李烨深知这伙人放纵肆意的脾性,由得他们去,自己带着泠九香、胡勇以及王剑坐上最前边的檀木镶银马车。
胡勇和王剑面面相觑,电光火石间确认对方不想当千百瓦的电灯泡,不约而同地作揖告别,换下一辆马车去了。
国主掀开帷裳,笑起来露出两排大板牙和眼角拧在一处的皱纹。他年俞五十,统治缇斯国也不过二十余年。国主经验有方却不见国力昌盛,且缇斯国地广人稀,生产力较少,凭一己之力无法与天朝抗衡,而川海与缇斯国最寻常的交易往来便是以健壮男丁换来最先进的武器。
“总督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辛苦谈不上,也不是头一次来,还要国主这般挂心,小臣不胜荣幸。”
国主深邃的眸光望向泠九香,后者抱着臂,面无表情地说:“国主,您好。”
“想必这位便是赵王新晋的提督大人吧。”?国主笑吟吟道,“我竟不知赵王的提督大人是个妙龄女子,失敬失敬!”
泠九香扯出一抹笑,“不敢不敢,此行路途遥远,责任重大,况且我又是头一回来,接下来这几日若有言行举止冒犯之处还请国主多多指教。”
“这是自然。”
话毕,泠九香懒洋洋地抱着臂,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国主介绍沿途人文风情以及缇斯国人的秉性习俗。李烨笑盈盈地听着,时不时和国主探讨两句,又开怀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手足情深、久别重逢。
马车赶了一日的路,众人原本情绪高亢,掀开帷裳左顾右盼,对周遭景致细细品读,现下却懒洋洋塌着,眼皮子都不抬。
清晨着陆,亥时四刻才抵达缇斯国首都的皇宫。为确保安全,国主安排李烨、三位船长以及船长各自携带的三个亲信入皇宫庆贺,其余人等住在皇宫外最大的客栈里,好吃好喝供着。
此处皇宫和赵竞舟所筑宫殿风格差异颇大。缇斯国皇宫以黄金造就,虽然低矮狭小、与寻常百姓所居茅屋体型相差不大,但胜在宫殿错落有致,每一面宫墙上皆有名家画师精心画就的彩图,远远看去宛如一场盛大的名画展览。
国主先是安排李烨与他观赏书卷,又安排其余人等在各处宫殿内随意观赏。
“这个国家的人应该很有绘画细胞。”泠九香环顾四周,自言自语。
“可不是嘛,”?杨颂也是头一回瞧见这般大场面,不禁连声叹道,“原来别国的皇宫这般精致,让人大开眼界。”
“你们也太夸张了吧,”?无邪翻了个白眼,“别整这出,让别人误以为咱们家里穷。”
“嚷嚷谁穷呢臭小子!”胖子咧着嘴揽过无邪的肩膀说,“上次是谁大半夜不睡觉搁角落里头数银子,数了半天银子掉满地都是还以为咱不知道呢。”
“你……”
泠九香正笑着看两人打闹,忽然看见胡勇和王剑双双站在一副巨型壁画前单手托着下巴蹙眉思忖。
泠九香随口问:“怎么了?”
“这国主也太客气了点儿,半年前我们跟着总督来,他可没有领我们观赏宫殿。”
“何止啊,他还絮絮叨叨说一大堆这里不许碰那里不许摸,小肚鸡肠。”王剑撇嘴。
几个人正闹着,忽然几个戴头巾、围面纱的妙龄女郎出现在拐角,对几人道:“几位贵客,这边请。”
女郎把他们带进主殿,殿内已经摆好了金齑玉脍,国主坐于正前方,而李烨坐于右方,剩下两排位置让众人自由挑选。
众人入席后,国主便单刀直入:“不知总督从此前来有何要事?”
“不瞒您说,我此番前来是为前几日川海遇袭一事。袭击川海的战船乃缇斯国船队,而且船上的新型火炮亦是缇斯国量产,我代赵王询问一番,这火炮和战船究竟是从何而来?”
国主震惊地看着李烨,摇晃着玉斝,沉默片刻道:“这么说赵王是怀疑我们缇斯国用心叵测?”
“不敢,”李烨淡定自若道,“只是此番遇袭川海损失惨重,还望国主谅解。”
国主渐渐蹙眉,抚着胡须道,“你也知道我国一向有战斗族的美称,量产船只和大炮通常是送往各个国家进行贸易往来,新型火炮更是游历过大大小小十个国家,如何能查清楚呢?”
李烨敛眸,泠九香笑了笑说:“我们并未生出怀疑国主之意,国主也知道我们最大的对手只有一个——中原。倘若国主与中原人多有来往,我们赵王避之不及,往后川海与您的来往自然会减少。”
“原来如此,”国主笑呵呵道,“既然赵王心有顾虑,寡人倒是有个好办法。”
“李某洗耳恭听。”
国主对身边一个随从低语几句,随从领命,不一会儿便带上一个囚犯。
那囚犯一身脏污白衣,手脚皆被粗绳捆缚,头发散乱,面容憔悴,黑眼圈极其严重,几乎瞧不出本来模样,但他被带入大殿的瞬间,李烨和泠九香握住玉斝的手不约而同地顿住了。
白蹁?他们面面相觑,眯着眼打量他一番。
白蹁居然落到了缇斯国国主的手上!
国主徐徐说:“这个人名叫白蹁,是中原朝廷的礼部侍郎,前几日奉旨前来与我国进行贸易,但寡人得知川海遇袭一事,想来赵王心有不快,寡人便将这位朝廷官员的身家性命交给赵王,以得赵王欢心如何?”
“李某代赵王谢过国主。”?李烨起身祝酒,淡然问,“敢问是否可以将他送入我的住处,我想仔仔细细审问他一番。”
“自然可以,先前允诺的十五艘战船以及五十门巨型火炮也一并奉上。”
李烨怔愣片刻,拱手作揖道:“万分感念国主厚爱,只是此番前来李某并未携带男丁……”
“不必客气,这些就当成是我赠予提督的见面礼。”国主举起玉斝对李烨和泠九香道,“请。”
李烨和泠九香举酒回应:“请。”
宴席结束,众人各自散去。白蹁被押送到李烨的住处,泠九香和李烨遣散了众人,连忙给白蹁松绑。
白蹁抬眸,疲倦地看着二人,重重舒了一口气。
“真想不到,我最后竟是被你们救了。”
李烨在白蹁腕上搭脉,对泠九香说:“身体没有大碍,不必担心。”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泠九香问他。
白蹁无力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落到缇斯国人的手上?你的侍卫呢?”?泠九香接着问。
“船队遭遇海难,侍卫死伤大半,我们漂泊到缇斯国,本以为亮出中原朝廷的身份便能获救,哪成想国主为了讨好赵竞舟,把我抓入大牢,接着你们就来了。”
泠九香对李烨说:“又是送俘虏又是送武器,看样子这个国主是铁了心要和咱们川海结盟。”
“那倒也未必。”
李烨话音刚落,便有侍女敲门,泠九香开了门,接过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递给白蹁。
“你身体机能尚未恢复,所食清淡才能增强体力。”
白蹁起身要作揖,泠九香连忙按住他,他只得吐着气说:“多谢二位。”
“谢什么,多亏了你当初愿意把淡水留给我们。”?泠九香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就在这里好生休养生息,我们有机会再把你送回中原。”
白蹁长叹一声,无奈地说:“我已经不指望能回去了,只是这位国主恐怕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阿九,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让白蹁住在我这里。”
“好。”
泠九香大步流星地走出去,轻轻关上房门。泠九香一走,李烨的面色就沉下来,白蹁瘫坐在榻上,?冷冷地瞅着他。
“前几日有船只袭击川海,川海与周边小国一向有所往来,想必此番袭击者和朝廷脱不了干系。”
“你怀疑我?”?白蹁冷然一笑,“我若有这种本事,早就把你们海盗团伙剿灭了,哪里由得你们在川海兴风作浪。”
“最好不是你。听说你和我夫人乃是旧相识,关于她,你都知道些什么?”
“与你何干?”?白蹁狠狠瞪他一眼,“若非她失忆,怎会被你这等小人欺瞒,我知道她从前的性子绝不会去做什么海盗,更不会与蝇营狗苟狼狈为奸。”
李烨唇角一勾,轻蔑地笑了笑,“难怪那日在荒芜岛她说什么也不愿同你走。”
“什么?”?白蹁眉头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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