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伊人持剑貎如花1（1/2）

史如玉独在水榭赏月听琴，言成霖并不知道。他在小楼奏琴，也并不是弹给谁听的，而是借琴言情，是心灵的自然流露。他弹的是＜秦王破阵乐＞。秦王李世民的文治武功是厥后的每一代帝王都欲为之效法的，于是连歌吹李世民逐鹿中原时的乐曲也成了后人们的最爱。言成霖的琴技是熟练的，但集国亡家破之仇于一身，怨恨忧郁结于胸，每个音符在指间滑出，固显得汪洋大气，却也多了点干戈之声，少了点破阵之后的欢喜情绪，是以并没有弹奏出此乐的神韵。这一点，言成霖是知道的，史如玉可就不知道了。一曲奏完，言成霖听到水榭边的喧哗之声，便叫言洪山过来看看，才有了上面这一段说词。因为言成霖说到这天摆酒陪话，史百禄、钟荣和西门兄弟知道，该脱离绿柳山庄了。

第二天一早，西门英、西门豪带着沙昆、赖仁先脱离山庄。他们只是向主人揖谢告辞，并没有惊动史百禄、钟荣，可见他们还为石方亮和沙昆打架一事不快。早饭后，史百禄和钟荣告辞要走，史百禄说道：“无端的打扰你几天，实在欠盛情思。”

言成霖说道：“史前辈说那里话来？请都请不到的贵客，何言打扰？”

钟荣说道：“我等本山野之人，令郎不嫌粗鄙，在下铭感于心。不需再留，后会有期！”说毕向言成霖抱了抱拳。

史百禄和钟荣坚持要走，言成霖和言洪山、朱四达一直送出广场前的牌楼之外。

言成霖对史百禄、钟荣，以前辈相称，敬重有礼。而石方明石方亮两兄弟对言成霖一口一个言年迈，尊敬中透着亲热。不知不觉中，石方明和石方亮、史如玉与言成霖走在了一起，把史百禄、钟荣挤出了圈外。

石方明说道：“言年迈，你有空一定要到黄山盘桓盘桓，我兄弟两陪你玩遍黄山。”

石方亮也说道：“言年迈，我们和师父就住在始信峰上，你去了，我们陪你看日出！”

不等言成霖允许，石方明又说：“言年迈，年迈有什么事招呼兄弟一声，兄弟武功低微，心肠却是热的！”

石方亮忙说：“是啊是啊，言年迈的事就是我们兄弟的事！”

所谓臨岐分手，依依惜别，却也是真情流露。言成霖听了这些话，感受着这样一种不带任何功利的亲热，心里感应热呼呼的，却也勾起了天子贵族一兴奋就犒赏的习惯。言成霖说道：“承蒙不弃，叫我一声年迈，我这做年迈的可也不能太小气。洪山，去把赤焰、腾蛟两柄剑取来，两位兄弟行走江湖，正用得着呢！”

言洪山说了声“是”，转回去取了剑来交给言成霖。言成霖把赤焰剑递给石方明，又把腾蛟剑送给石方亮。石方明和石方亮接过剑，先递给钟荣看过。钟荣一一抽出剑盒寓目，见赤焰剑剑体发出暗红色，似乎有火焰在喷发；而腾蛟剑剑体呈碧色，犹如一汪清水。钟荣是识货的，知道这两把剑都是断金切玉、吹毛过发的神物利器，连连向言成霖拱手谢道：“小徒顽劣，如何当得如此重礼？还请言令郎收起。”

史百禄说道：“我说老钟你这就差池了，这是他们兄弟的情义，关你什么事？”

钟荣笑道：“史老头的话不错，方明方亮，还不向你言年迈谢过？”

石方明、石方亮双双向言成霖拱手唱喏：“多谢言年迈重礼。”

史如玉见石方明和石方亮各得了一把好剑，有点儿眼热，说道：“言年迈，你可不能欺压人！”

言成霖心想：我怎么欺压人了？再一想，明确了，史如玉是说他送礼也不能漏了她。遂说道：“听人说，史老前辈来敝山庄是想取夜明珠给你做妆奁，早知如此，我就把夜明珠留下送给你了。”

史如玉微微一笑，向言成霖敛衽说道：“如此妹子生受了。”

史百禄说道：“言令郎，你就别打我的老脸了！言令郎视珍宝如粪土，我们倒从千里外赶来，咳，真是欠盛情思！”

石方明自己和石方亮各得了把好剑，心里虽然是乐滋滋的，也希望言成霖送一点什么希罕物件给史如玉，嘴里却说道：“言年迈空口白话，叫做惠而不费！”

史百禄说道：“石方明你少说嘴，礼物哪有索要的原理？”

钟荣笑道：“史老头，他们年轻人的事情，要你在内里夹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