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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误会

她和敏然的第二次晤面时间相隔很短，就在团体每周例会上。

她也见了设计部的总监，竟然是郭涛。会后他走过来，说是该用当初采访那篇稿子了，正好放在下一期的专访里。因为脱离了编辑部，她不再加入刊物的事，对他的话只是反感。站在走廊里看着他和敏然走远，心里难受。无论如何没想到胜出的会是郭涛。

她一直没见到他，例会时副总监的位置空着，她坐在副总身后的角落，认真做着聚会会议纪要，只是偶然眼光投到谁人空着的位子上，说不上什么滋味。

冯震也在，和钱伟林一样并不惊讶她的泛起，反而是敏然眼里的笑不见了。虽然不是秘密秘书，但她作为钦定的笔杆子照旧破例出席了聚会会议。敏然在郭涛身边说了什么，之后郭涛特别注意的看了她几眼。

她成了副总的秘书，那天他带她见过的谁人男子，姓牧，人不坏，因为有其他秘书，交给她的事情并不多，照旧以写文章为主。

聚会会议纪要写好那天，副总把她叫进办公室。

“写得很好，果真没错看。”和那天随意的样子差异，但究竟是温和友好的，“他不是副总监了，郭涛上任那天就被开了。”说完看着她笑笑，似乎玩味着什么。

拿纪要的手抖了一下，心里以为堵了什么憋闷得厉害。

“放下我再看看，你先出去吧。”

出了办公室有些漠不关心，坐在座位上看着错过的那期刊物，自己为他写的专访，物是人非，这就是职场。午饭没有吃，找出当初会见郭涛记得草稿，撕了个破损。

张迪的信息来了，说了许多几何黄敏然怎么爬到现在的位置，怎么跟在郭涛身边。她听了没以为什么，只是为公司背后这些勾心斗角感受疲劳。

照片上那张自信的笑容不见了，还记得写他时一次次修悔改的词语。再违心，他在事业究竟上是精彩的。

快下班时副总又叫她进去，提了几处修改意见，让她把定稿的聚会会议纪要送到36层的16号房间，没说给谁。

到了36层才发现是上次他带她来休息的那层，16号，正是走廊止境那间。

门敲了良久才打开，抬头撞上他一双惺忪睡眼确实吃了一惊，被拉进屋里都不自觉。被开除的人，竟然在副总的休息室里，要把聚会会议纪要给他过目吗？

一样的房间，时隔一个月摆满了画册和图纸，沙发上搭着两件皱皱的衬衣，茶几上散落着许多文件。

电话响了，他走已往接，只是笑了两声又挂断了，回到门口，看她僵硬的戳在原地十分尴尬。

“给我吧，聚会会议纪要。”手伸过来，拿着她手上的文件却并不取走，只是看她茫然疑惑的眼神，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我被开除了，不是副总监了。”

她松开文件将信将疑的退到门口。

“真的。”他坐回到沙发上，疲倦的打开聚会会议纪要开始读。听到开门声也没有抬头，她早晚要走的，现在不是留她的时候。

郭涛并没有胜，如果胜，也是他让他胜的。只能用告退的方式，又不知道这样能否消除所有的疑虑和误会。

封蓝究竟是动手了，只是方式和他预料的差异。接到旭姨电话时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虚弱的声音里，有无奈也有责备，旭姨犹豫了片晌，逐步问出他无言以对的问题。

“城寺，你是不是喜欢上嫣嫣了！”

……

一直在想他被开除的事，手头的几份文件看不下去，坐在灯下误过了下班时间，冯震来找的时候，她正对着那期他的专访发呆。

进门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手里的杂志掉到了地上，冯震走已往捡，拿起来看了一眼又递给她。她局促犹豫了一下，半天才小声说了个谢谢。

本以为只是公务，冯震内参的身份明确之后，经常收支副总办公室也是很寻常的事，但他却说不为公司，只想请她吃顿饭。

推辞了半天他一再坚持，总之，找了几个难以推托的捏词。心情烦乱，她起身取衣服时还想再拒绝试试，但看到冯震坚韧肯定的眼神，又以为欠好太强硬，应了他的邀在公司旁边吃了顿便饭。

虽说是便饭，但他请她去了俏江南，情况幽雅菜品也是当下时兴的，也许是心事太重，她吃得很少，话也不多，反而是冯震，絮絮说了些公司上层的是非功过，和以往在办公室里的他很纷歧样。

她陪衬着笑脸实在累了。川菜并反面胃口，冯震虽然绅士的请她点菜，但口胃还都偏重。顾念是曾经的同事和上司，她欠好驳他体面，随意指了几样。

席间听的那些，多与她没什么关系，她对上层的事也不太挂心，反而总在想他接过聚会会议纪要时说的话。

好不容易坚持到饭吃完，出了餐厅本想回家，冯震却站在身边没有走的意思。礼貌的给她披了衣服，一路随着。

“冷吗？”西装单薄他看起来却精神很好，看了眼她的素色风衣。

风有些大了，离了大楼她一直以为有些凉。但没说话，只是摇摇头往公车站的偏向走。胃里被辛辣的食物刺痛着，虽然吃的不多，但沉沉的积在一起，已经开始不舒服。

“走一段吧。”冯震挡在她眼前，看着她素白的脸色，又放缓了语气，“走一会儿聊聊。”

“该回家了，今天……尚有些事没做完。”她没有太多兴致，冯震人不坏，他的意思她也隐隐明确了，只是不愿意接受，宁愿他对她如以往那样尖锐刻薄。

看她去意坚定，他突然转了话题，“想知道郭涛怎么上去的吗？”

她一愣，停了脚步看着身边的冯震，以为他知道更多隐情。

从早上知道他不在了她心里一直系着疙瘩，想到那天郭涛和敏然的体现，尚有副总惋惜的口吻，她想知道不在的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震顿了顿，看她跟了上来，就逐步沿着公司前那条富贵的大街一直往前走，灯火阑珊处，她看来和往日差异。

他笃志默然沉静了一会儿，离公司远些才逐步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脱离的太巧，郭涛把敏然调到他身边，你错过了这一出。”

“为什么？”她一直不明确，敏然的笑来自什么，郭涛又为什么会偏偏挑中了编写杂志的她，公司称职的助理不下百人。

“因为敏然帮过他，不外正确说来，该是李城寺帮了他。”冯震无奈的笑笑，人情世故看多了以为没意思，停下来看她莫名的神色，逐步给她解释。

“敏然借着人事部的位置，帮郭涛收集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这也是她一直安于谁人编审职位良久的原因，找个往上走的时机。至于李城寺，他不是被开除的，是自己提出的告退。”

“因为郭涛当了总监吗？”以为自己问的太急切，她逃似的移开视线等着他的回覆。

冯震摇摇头，停在路口的过街红灯前，“他先提出了告退退出了竞争，郭涛才顺利当选的，实在当选的历程比各人知道的更妨害。”

“为什么！”她赶了一步追上去问，被他拦在斑马线外。

“没变灯呢。人事变换就是这样，你还看得太少。有时像这灯，说变就变，你也说欠好是什么时候。”

“我是说……他为什么告退？”

“这个，我不清楚，你应该去问他。他不是你姐夫吗？”灯变绿了，冯震率先走了已往，她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身边急遽过马路的人，心却停在某个不知道的角落。

灯即将变红之前，冯震从马路扑面跑了回来，正站在她跟前，两人离的很近，她能听到他微乱的呼吸。

“干吗不走！”冯震想拉她已往，灯又变红了。

他是她的姐夫，就像冯震说的那样，他们眼前，只有红灯，永远不会变绿的红灯。他为什么会告退？她该问他吗？僵在原地，突然不想往前走。

被冯震拽着过马路，她始终心不在焉，直到冯震突然停下来，她也随着愣住。

路中央的隔离带，她注视着车流，看到扑面茫茫的人流中，黄敏然和钱伟林的身影徐徐清晰，四人眼光相对的一刻，灯又变了。

侧身而过，都是默然沉静。冯震没让她转头，只是带着她一直走，走了良久。

抵家已经很晚，进门时发现客厅角落的灯亮着，母亲端坐在灯下，面色严肃。

“嫣嫣，你过来，有话问你！”

第七十二章伤疤

走回房间，关了门就溜到了地上。胃里涨涨的疼，可脑子里都是妈妈刚刚说过的话，一字比一字清晰。这一天，履历的太多，疲倦让她没有气力再思考，爬不起来就坐在地上靠着墙，看写字台上那张结业照。

大学结业，从香港回来，她以为日子会像那两个月那样轻松自由，但她错了，从和他进了一家公司开始，她就再没轻松过。

有点恶心，又委曲压了下去。扶着墙站起来，逐步走到床边躺了上去，窗还敞着，微微的凉风吹进来，让火烧火燎的胃舒缓了几分，额上的汗也收了。

闭上眼睛不去想，告诉自己该睡觉，该休息了。可漆黑里照旧妈妈那句“嫣嫣，你和你姐夫怎么回事！？”

蓦然睁眼，不敢让自己睡，她答了什么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是母亲又追问了许多，她硬着头皮一个个说，她不知道是不是撒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接一个圆了已往。

难受，不止是胃里，似乎良久以前疼透的伤疤又流血了，越来越疼。

爸出差了，哥不在家，她能听见屋外有走动的声音，妈妈也没睡吧，是为了她吗？

手机响了，像是埋在什么很深的地方，落在客厅里了吧，她手边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铃声停了，之后，脚步也停了，一切清静。

怎么推托回的房间？母亲满足她的谜底了吗？

“你先忙去吧，以后再说。”她记得妈妈在背后的声音，但谁人以后，是什么时候？

蜷起身埋在枕头里，让自己岑寂下来，压住胃里的疼，现在她没资格生病，如果病了，什么假话都市被揭穿，什么都市被发现。

所以，她不能病，要比往日更坦然，更从容。

强迫自己闭着眼，封嫣，不许倒下。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如常的吃早点，和母亲离别。出了门打上车就瘫在后座上，从包里拿了药牢牢攥在手里。

那一天，副总看出她精神欠好，只让她校对几分要讲话的稿子。她弄了几个小时，趴在桌子上一头的汗，熬到午休时候在洗手间吃了第二次药。

晚上早早回家，帮妈妈做饭，用饭时给她夹菜，之后洗碗回房做事。

她很怕泄露什么，也很怕病，药时时放在兜里，就穿着简朴的外套睡，半夜睡不了，就吃安息药。

她化妆，扑上淡淡的粉底和腮红，只要让自己脸色看起来好一些，只要谁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不去碰她的秘密。她没有此外奢求，只要妈妈能放过她。

两三天，妈妈在视察她，她心里清楚。

她那晚应对的还算从容，给出的理由也都充实，加班是事情需要，与城寺在公司什么瓜葛也没有。至于那次告退，主要是受不了上司的行事威风凛凛威风凛凛。

之后的几天，她一切如常，饭吃的和以前一样，天天依然早早回来，照旧在房间忙公务，偶然到厨房喂喂猫。虽然照旧疑虑，可是苗欣岚戒心不再那么强。

也许，一切只是封蓝多心了，女人的直觉纷歧定总是对的。周四，封嫣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说是要和副总出差两天，临行前，特意拿了聚会会议的传真给她看，像个等着家长签字的孩子。

她看了传真，也看了封嫣，她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长了这些年，从来瞒不住什么，看她眼里的沉静，她相信了。从窗台看她上了出租车，把疑虑也关在了窗外。

她不知道，那两天她请了假，自己去了医院。

和瑶瑶在医院门口汇合，她陪她进去坐了检查，实在并不是很严重，只是那晚和冯震吃过辛辣食物胃有些轻微不适。

医生开了些暖胃止疼的药，启发她不要多心。

瑶瑶帮她取药的时候，独自坐在门诊大厅。周围都是纷骚动扰的人群，她靠在墙边清静的出奇。心里只盼愿这件事快些已往，哪怕事后再生病，再受苦，也只求快些已往。

妈妈知道了什么，怎么知道的，她不敢想，想了以为自己就坚持不下去了。

冯震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刚躺到瑶瑶床上，吃了药，朦朦胧胧想睡一会儿。听见电话响了良久，不得不接起来。

“生病了？”冯震口吻虽然平庸，但却是在体贴她，“好点没有？”

“没什么，只是累了，休息两天。”

“第一年没有病假的。”冯震居心说些轻松的，让她开心些。

“有事吗？”她困了想睡一会儿，从医院折腾回来，满身都乏。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今天在副总那儿遇见一小我私家。”

满身打了个冷战，困意一下都没了，“谁？！”

“你姐姐。”

……

保安望见她摇摇晃晃下了出租车跑进了大堂，通常里虽见的不多，也都是端庄漂亮的，如今头发披散着，一件半旧的大羽绒服，脸色蜡白，在大堂里似乎走错了偏向，撞在生疏人身上。

扶着她上了30层以上的专用电梯，她站不稳哆嗦着委曲按了36层的按键。

数字在眼前跳得厉害，她额上的汗流到了衣领里，手心密密的湿热，抓住大衣的下摆让自己镇定下来。

走廊照旧那样的清静，她向着影象里的房间走，以为他还会在。

放下冯震的电话她差点儿从床上折下来，瑶瑶怎么拉怎么问也不听，只是穿了大衣往外走。

她想不到还能找谁，她不敢见她，唯一能想到的只剩下了他。

靠在门上敲了几下，内里悄悄的什么回应也没有，又敲了几下，照旧没有人来开门。身上气力抽干了一样，以为走廊都在摇晃，扶着门把手靠在走廊止境，起劲睁大眼睛，她等着，不管要来什么，都等着。

他必须泛起，那道疤是他给的，别人要刺穿前，她要见他。

不许晕倒，指甲掐到掌心里，疼了，就醒了。

他开着车，在路上走到一半，又掉转了车头。

几天前和封蓝在外面吵了一架，无非是为了她做的事，果真场合他没有动粗，只是扯着她出了咖啡厅，站在最富贵的路口，车流穿行间直直的看着她，“死够吗？”

她走了，旭姨委曲宽慰已往，可是，他心里的不安不停扩大，以为会有什么发生。

今早学长电话里轻描淡写封蓝来过，她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也问到封嫣，要了一期有他专访的杂志。

他不放心，去学长那问清楚，人还没到瑶瑶的电话就到了。也来不及解释，急遽下楼开车，开出了车库才以为自己做的冒失。这么找，去哪找？

她没什么地方去，连瑶瑶那儿都不待了，还会在哪儿？手机不在，谁也找不到她。谁人电话，到底是谁打给她的？

她病了本就让他心乱，也不能已往看她，只想让家里都稳住，事情不扩大控制住事态。如果她真的不管掉臂了，他照旧当年的决议。生路不给，无非死路一条。

把车开回公司去学长办公室，人不在，听见几个文员在吸烟区说话。

“封嫣，刚来谁人，听说跟冯震好上了。”

“怪不得他最近老来这边，刊物都扔了不管了。”

女人八卦背后，嫉妒或不屑的笑声，正刺到他伤处，狼狈的上到顶楼，对着灰蒙的天一根一根吸烟。

给瑶瑶打了频频电话，照旧没消息。该给她家打吗？犹豫间知道绝对不能打。他们瞒了这些年，如果这时打了，功亏一篑。

岑寂很难，但照旧岑寂下来，坐着电梯下楼，回36层谁人暂时的房间。那里，尚有许多公务和他要做的，他不能休息，片晌休息只是给别人更多时机。

电梯响了，照旧空寂的一层，没有声音，没有人烟，像是另一个世界。

刚拐进走廊就望见她远远靠在门上，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的偏向。

走，然后跑，几十米，也就几秒钟。

他们之距离了几多恼恨，还会吃几多苦，他顾不得，只想已往，真的，只想一步就奔已往……

第七十三章为何

屋屋里光线昏暗，比上次时更杂乱，她躺在一堆图纸上，手抓着他的领口不放，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说不上畏惧照旧恨他，只是心悸的厉害。

他欠她一个谜底，她从没问过，这些年也从没追究。世上没有忏悔的药，如果有，她宁愿像喝过孟婆汤般，从未识他，再不记得。

妈妈问过那些之后，时时生活在已往的阴影里，恐惧如影随形，太久的伤疤偷偷掩着，突然被这么揭开，比血肉更疼。

是封蓝不愿放过她吗，她不明确，自己从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为什么一次次，她总试图攻击自己。

“为什么！”她含混不清的吐出几个字，手指神经质的收紧。

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忙着用袖子给她擦汗。从没见她出过这么多虚汗，满身都僵硬着，不停的发抖，拉她的手也是满掌湿热。想去脱她身上的羽绒服，她不让，死死攥着领口，眼光里像是受伤的小兽。

“哪不舒服？”他探索着，探试体温并没发烧，被她抓得手牢牢握着，不知是难受照旧在怕，“胃疼吗？哪不舒服！”

突然起劲坐起来，抓着他的西装稳住自己，心慌的厉害，眼前杂乱他却格外清晰，一字一顿难成句，心里那道防线像是随时会溃决，“她……和我妈……说了什么！我妈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也是一惊，马上明确了她的意思。旭姨电话里的声音他从没忘过，这些日子的担忧真的成了真，岂非欣姨也知道了？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激动地想站起来，却力竭的趴在他身上，被扶住。

“别畏惧。”揽住她纤瘦的肩膀，止不住她瑟弱的发抖，索性整个手臂抱着她，让她藏在自己怀里。

额上密密的汗蹭在衣角，眼前一片一片模糊，嬴弱的身子抽搐起来，抓他的手越来越无力。不管是怕照旧恨，除了他再没有能靠的，找不出自己深陷的原因，只是怕被吞噬了，那道伤口太深，她经不起再疼一次。

“为什么……”她仰着头，抽搐一阵事后连他也看不清楚，唇角哆哆嗦嗦的还想问。

“有我呢。”腰上的手臂紧了一下，他不让她说话，一把把她横抱了起来。

哗啦一声，图纸全都扫到地上，庞杂的如同两人此时的心情。

把她放回沙发上，脱下自己的西装盖住她，抚开她额上湿透的发梢，他牢牢搂着不停发抖的身子，一遍遍告诉她。

“别怕，有我呢……”

几分钟已往了，他以为发作已往了，但她不见好，唇微微张着，喘的更厉害，额上大滴的汗凝着，闭上了眼睛。

抓起电话打给唯一，也不知道对电话里嚷了什么，之后冲到里间乒乒乓乓一阵翻找，倒了杯热水又冲了出来。

他的手也是抖的，把糖含在嘴里并一口热水，待温度不再烫，扶着头一点点哺喂给她。虽然虚弱，却徐徐含了糖和水，不停重复频频，抽搐逐步缓了下来。

他不放心，又到里间翻出半罐甜味冲剂，混在温水里冲开，回来把她整小我私家抱起，一口口不停喂，不许她躲闪。甜腻到发苦，照旧从唇里一点点渡给她，感受逐步的吞咽，轻轻的呛咳，拍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