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葬礼(1/2)
五.葬礼
当晚瞿云舟就搬到了赵正衍家里,在这个无星之夜,一夜无眠。
瞿翌风出殡这天,天气阴沉沉的,乌云似乎压迫着扣在这座都市的边缘,连着席卷而来的凉风,刮在身上也像刀子般砭骨。
出殡仪式在城北的云台墓园举行,因为瞿翌风生前并不喜欢广结挚友,瞿云舟也不喜欢热闹,加入的人不是许多。云台墓园背靠青山,阵势地平,有墓、廊、壁、室、树、草坪等多葬,风水优质,价钱昂贵,向来是业界公认的上流人士入葬地。
瞿云舟捧着白色的骨灰坛,走在寂静的石板路上,沿途杂草丛生,并不修剪,头顶参天的丛丛大树遮住了阴天里仅有的几分灼烁,冷冷地映衬着路边半隐在荒草里有秩的白色碑石。
赵正衍跟在她的旁边,一路上不停慰藉,“云舟,节哀,不要伤了身体。”
瞿云舟有些茫然所在颔首。
她麻木地在路上走着,身体似乎不是她自己的,不知道走了多久,赵正衍摇晃着她的手臂,不停地叫唤着,“云舟,到了,云舟……”
好长一段时间,她才恍然回神。
原来已经到了预定的墓葬地,这个地方比之前路经的民众草葬墓地越发偏僻幽静,一个白色的圆坛圈了直径三四米的土地,中间已经挖了深坑。挖墓的人员早就候在旁边,见到他们上前来打了招呼。
“是要现在下葬吗?”
赵正衍见瞿云舟没有一点反映,手中还仅仅抱着谁人骨灰坛,不由皱了皱眉,用劝慰的口吻说道,“云舟,时候不早了,应该下葬了。”
瞿云舟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双眼无神地望着远方一地茫茫的衰草。风从她耳旁吹过,缭乱了她的发丝,杂杂地贴在脸上盖住了视线,她也没有去理。
在场那么多人,赵正衍又拿她没有措施,等了会儿只得道,“云舟,赵叔叔尚有一些事务要处置惩罚,恐怕不能在这儿陪你了。”
瞿云舟置若罔闻,牢牢捧着骨灰坛,盯着地上被墓葬人员挖出的一个深坑。
赵正衍又等了良久,不见瞿云舟有脱离的迹象,忍不住说道,“云舟,去休息一下吧,你忙了一上午也累了,要注意身体。”
瞿云舟默默看着脚下的白色小墓地,声音虚弱而无力,“你们先去吧,我想再陪一陪爸爸。”
听到这句话,尹莫凡悄悄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怕赵正衍要她们一起在这儿陪着,转头对尹秋华拼命使着眼色。尹秋华昨天刚刚被赵正衍训过过,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气头上,不由瞪了她一眼。
尹莫凡扁扁嘴,却不敢启齿说什么。
幸亏赵正衍也实在是不耐心了,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要注意身体。晚饭备在墓园的后园,到时候顺便也会宣读你爸的遗嘱,你记得,六点以前一定要加入。”
瞿云舟照旧没有应他,赵正衍也不盘算,在事情人员的向导下,和尹秋华尹莫凡两母女一起脱离。
几人的脚步声在小路上徐徐远去,四周一下子变得清静下来,似乎只有她一小我私家在这个世界上,茕茕孑立,孓然一身。
她的面色岑寂地有些不大正常,甚至有些青灰色的僵硬,脚下的墓坑也陪着她在这个阴霾的天气里默然沉静。她蹲下身,珍而重之地把骨灰坛埋到坑中,捧起一抔一抔的土,逐步把坑填满。
不知何时,天空降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绺一绺汇聚成水线,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襟。她突然收回手,看着墓地笑了,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一种刻骨的恼恨逐步爬上她的面颊,她在风雨里轻轻地蠕动着嘴唇。
爸,你看着吧,我一定会取回我所有的工具,让那些罪有应得的人——获得他们应有的下场。
前世她一直陷在自卑和自弃的阴影里,险些快忘了自己的天性。幼年时,她在父亲的光环笼罩中一直过得无忧无虑,曾经,她是那样一个温婉开朗、与世无争的女孩。为什么她要为某些人的阴谋而肩负那样凄凉的效果?
瞿云舟俯下身,把脸贴在酷寒的墓碑上,眼神清冷地骇人。
爸,我立誓,我绝不会再任人宰割。逃不了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细雨如丝,江南的雨季总是惆怅而哀怨,一滴一滴打在万籁俱寂的墓地上。簌簌的风声卷过平岗,逆袭而上,远处高地上有个修长的身影同样悄悄地擎在雨雾里。这样阴雨绵绵的气氛中,他依然伫立地挺拔、清傲,似乎水墨印染中一带朦胧的远山,渺茫而沉静,令人不行逼视。
一阵脚步声急遽传来,有个穿玄色制服的人从小路止境赶过来,快快当当撑开一把伞在他头顶,怎奈雨细风乱,怎么也挡不住。又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眼见天色已晚,踯躅良久,才小心地启齿,“薛少,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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