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三 章（1/2）

13、

纪家的阿姨在厨房里准备中饭的时候，霍希音帮了点忙打了回下手，最后的时候她又自己完整地做了一道鱼香肉丝。

这道菜照旧沈静在初次面见婆家时展露的厨技，如今被霍希音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实在阿姨的手艺比她要好许多，她的这道菜也只是做做样子。但因为她尽职尽责又一丝不苟地凭证流程去完成，所以最后的效果还不错，味道浓郁，色彩也鲜艳，套用一句官方语言就是，虽然中规中矩，倒也不乏亮点。

不外她的手艺确实是一般，只这一道家常菜便让她有些手忙脚乱。不外幸好通常里纪湛东并不挑剔，只要她做的菜没有到难以下咽的田地，他一般都市很给体面地咽下去。

霍希音偶然兴之所至，也会做一些稀奇离奇的工具。好比在番茄酱上洒胡椒粉，或者在甜粥里放两根朝天椒。大多数时候效果都市惨不忍睹，但少少数情况倒也会做出盛宴来。只不外因为她做得随意，所以想下次再做的时候总是会忘记配料以及配料比。

这个时候纪湛东便会提醒她所有曾经用过的食材，一样样枚举出来，连她把什么工具放在什么地方都记得清清楚楚。对此霍希音除了佩服也只能佩服，他其时显着见鬼地只是在优哉游哉地靠着门框站着，没想到事后竟然记得比她还要清楚。

用饭的时候，纪母亲自指点着她喝鱼汤，于是霍希音眼观鼻鼻观心，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那碗永远空不了的鱼汤上。再于是纪母十分满足，餐桌上的话题险些全部都锁定到了她身上：“上次剪裁的衣服还合身吗？你现在穿的这件是不是就是上次订做的其中一件？我看着还不错。”

“最近事情忙不忙？我以为你们有关亲事的一些工具应该开始办了。”

过一会儿又说：“以后饭要多吃一点，女孩子不能总想着减肥，康健才最重要。”

纪母的每句话霍希音都灵巧地回应了已往，她说什么她就应什么。这种不动脑子的回覆还算十分轻松，于是这场中饭在没波没澜中平安渡过。

下午的时候纪湛东随着纪父去了书房接受例行训话。霍希音记得纪湛东曾经半真半假地诉苦说他最头疼的地方即是纪宅的书房。或许是从小发生了心理阴影，纪湛东那座高级公寓里的书房险些算是人迹罕至。虽然内里有满满的两整排的藏书，但她却未曾见他进去翻过。可是如果偶然问起来，纪湛东偏偏又能准确说出每一本书的位置，以及书中的大致内容和摘要英华，记性简直好到让她嫉妒。

霍希音和纪母留守在客厅说话。当纪母不是在下达指令而是在谈天的时候，霍希音就不得不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每一句回话的内容和是非。这种事要累人得多，所幸纪母很快拿了纪湛东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看，让她终于能舒一口吻。

纪湛东的照片很少，除了却业照和证件照，连旅游时拍的照片都不多。因为照相的场所本就十分严肃，所以他的心情大多也是面无心情。不外他的证件照竟然也十分英俊，霍希音一直以为证件照很能歪曲人的原来面目，想不到在他这里倒成了特例。

厥后她们终于翻到一张纪湛东带了笑意的照片。或许是因为被偷拍，他的笑容还没有实时收回去，两只手成“人”字状支着下巴，微微歪着头，嘴角浅笑，眼睛也微微眯起，就像是看到了某个预料之外的人或物，心情里带着些许惊讶，有一点难堪的淘气。

纪母笑：“这张照片我倒是没见过，不知道湛东什么塞进来的。不外看他这容貌，似乎是大学时候的事了。”

霍希音盯着照片里他身后的吊桥发了一会儿呆，片晌才应了一个“嗯”。

吃完晚饭后他们脱离了纪家，临走的时候纪母还送了她一个成色十分好的玉坠子。霍希音的脖子细长，玉坠子挂在她的脖颈里，总有一种要掉落的感受。纪母说：“这是前阵子在一个庙里求来的，可以保平安。知道湛东不会戴这些工具，所以只给你求了一个。”

霍希音很敬重地回了礼：“谢谢妈。”

厥后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霍希音又是撑着下巴看车外。她在他的车上一向都是这个行动，因为纪湛东开车的姿态太过懒散随意，她以为如果自己正襟危坐的话会十分可笑，同时他们往往又没有几多有聊的话可讲，经常都市一路默然沉静。而她这样看车外，会给她减小一点压力感。

纪湛东在她身后启齿：“朋侪前两天送了两张xx音乐会的票，你前两天不是说很喜欢谁人音乐家？我这周五晚上预计会没有空，你和沈静去看吧。”

“嗯。”

“上次沈静和周臣打骂，你劝你表姐什么了？周臣说那是沈静消气最快的一次。”

“唔。”

“霍希音，你看前面那是不是个ufo？”

霍希音终于转过头来看他：“你最近累得泛起幻觉了吧？”

纪湛东冲她弯出一个笑容来：“原来你在听啊。我还以为我在唱独角戏呢。”

霍希音哼了一声，继续歪头看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