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2（1/1）

铁钢说到做到，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可李玉玲却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在她的噩梦中要么举着一把斧子，要么手提一把长刀，她总是在噩梦中哭着醒来又在现实中哭着睡已往，这种恶性循环一天比一天严重，终于有一天她以为自己快要疯了，她下定了一个刻意，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天，李玉玲抱了孩子出来，锁了大门径直去了婆婆家，她把一串钥匙放到桌子上对婆婆说：“我不走，他不回来，我和来闹去过日子，这是他回来的不二条件，妈你告诉他，就说我走了，让他回来过他的日子，我净身出去，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婆婆说：“你们把过日子当成小孩子过家家，世界上哪有这么随便的事，你就不能再等等，人的想法是随时变的，铁钢说不定哪天想通了就回来了。”

李玉玲摇了摇头：“你养的儿子你知道，就是我等上十年他也不会回来的，况且回来又能怎样，他能容忍这个孩子？”

“你就不能把这个孩子送人？送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你们继续过你们的日子。”

李玉玲又摇了摇头:“这个孩子是我的命脉，我和任何人都能脱离，就是和他不能脱离。”

“照这样说，你是非走不行了？”婆婆眼里满是悲痛。

“这是最好的了局，和铁钢过下去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那你就走吧，我们不拦着你，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去受。”

去来闹家要穿过泰半个新建村，一路上遇到的人们都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李玉玲微笑颔首，意思是‘是的，我要和来闹过日子去了。’她以为她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议，她以为自己有刘胡兰走向铡刀的坚定，只要能在世，让她去死她也不会畏惧，她这样想也不在乎逻辑上的杂乱。

太阳当空，早上九点正是家家户户升起炊烟的时候，日子过得闲散，新建村的人们早上起得迟，把祖祖辈辈天天三顿饭简化成两顿饭，所以这个时候人们都还守候在各自家里期待吃过早饭新的一天开始。轮流坐庄的一个女人这时候还在来闹家没有走，她一边坐在门槛上做针线活一边用黄色语言挑逗着低头用饭的来闹。看着李玉玲进去，坐庄的女人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李玉玲倒显得镇定，她问：“王姐，今天是你坐庄？”王姐这才回过神来：“看你这个样子，是和来闹过日了来了？”

李玉玲说：“你照旧接了我手里的工具再问吧。又是抱孩子又是拿工具，我都坚持不住了。”

来闹用饭的人停下来不吃了，这是一年多来第一次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他情不自禁站了起来，他的脸上显着有了变化。他把眼睛从李玉玲的脸上逐步转移到孩子的脸上，他和孩子相互对望着，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都在对方的脸上扑捉着什么，首先是孩子笑了，接着他也笑了。

李玉玲和轮流坐庄的王姐说了几句闲话后，转过头来问来闹：“我来和你过日子你愿意吗？”

来闹眼睛始终不离孩子却也听到了李玉玲的问话，他说：“我愿意。”

“喜欢孩子吗？”李玉玲又问。

“喜欢。”

“来，抱抱，这是你的孩子。”她把孩子递已往。

来闹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把孩子接过来，并没有因为‘这是你的孩子’这句话格外激动，他从来没有大悲过，也就谈不上什么大喜，只是他心里仍然是兴奋的，他也再不会骂出‘我的儿子是你爹’之类的蠢话，他现在愿意听到每小我私家都说‘来闹，你有了儿子’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