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四 章（1/2）

14、

当天下班后，霍希音和几位同事一起去看了陈遇的家人。满眼生疏的面目，但无一破例都是心情凝重。陈妈妈一身端庄严肃的玄色，早已哭到眼睛红肿，甚至听说已经几度晕厥。

霍希音站在一片低泣声里，模糊间突然以为自己回到了两年前。

那天的葬礼，她一小我私家，沈静陪着她走完所有流程，一分一毫都未曾迷糊。她看着过来慰藉她的叔伯姑姨们，甚至其中尚有一个七岁的小表弟。她的眼神淡然，淡然道甚至被那小表弟的妈妈当成了正面例子来教育她的儿子要坚强。

而与其说她其时的体现是坚强而岑寂，倒不如说她已经麻木到了极点。

在葬礼的前一天，她曾经咬着牙发着狠逼着夏未央允许她们母女不会泛起在葬礼现场。

她其时只是对夏未央说了一句话，很短，声音却是出奇的酷寒，似乎说到就绝对会做到。

“明天的葬礼，别让我看到你们。脏了我妈妈的眼，你们也不会好过。”

她认可自己其时是拣了软的柿子捏。夏仪绝对没有她的女儿那样容易受人驱使。在她的眼里，夏未央比起她的谁人母亲来，多了份远见，少了份盘算，稳定的是漂亮。

可她就是不喜欢她，直截了当的不喜欢，打心眼里的倾轧，没有理由。

那段时间沈静怕她会妙想天开，于是经常带了她出去，给她先容新朋侪，和她去看音乐会，连很私密的事都市和她说。

再厥后即是纪湛东。他的水准要比沈静横跨太多，他带着她收支种种奇异的场所，他的玩笑诙谐又无伤精致，他的关注密切又不引起反感，他的照顾贴心而不做作，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的声音降低悦耳，他虽有一双悦目的桃花眼，却似乎并不经常招惹桃花。

记得有一次他们不小心谈到了工业和密码。她诉苦曾经有不受接待的人试图问她的空间里所设置问题的敲门砖，她不愿给又不能不给，纪湛东听完淡淡一笑：“我支你一记损招，但很管用。”

“什么？”

他隔着玻璃桌靠近她，歪着头，眨了一下眼，话里一分正经九分戏谑：“你把空间问题设置成‘我的某某银行卡密码是什么’就可以了。”

“……”

霍希音曾经想，如果，只是如果，某一天，纵然过错在他，甚至他们脱离，或许她也不会太怨恨他。究竟他曾经懂你的心思，他曾经明晰你的眼神，他曾经真正的资助过，究竟那段时光虽然铺张，却并未蹉跎。

有向导在用类似节哀顺变的话来慰藉着陈妈妈，霍希音扯扯嘴角，这种话她在两年前听得太多了。事情来得太过急遽也来得太过彻底，她很能明确，向导除了这种话或许也找不出此外什么用来宽慰一个刚刚失去了儿子的母亲，而这位母亲则或许也从向导的话里找不出什么真正的有用的来让自己的眼泪淘汰半分。

霍希音扭过头，看到夏未央正低着头坐在一边，双手拢在玄色袖口里，肩膀微微哆嗦，一言不发。

她看不到她的心情，黑发将夏未央的侧脸遮掩住，只余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她安平悄悄地坐在那里，原来就很瘦，这个样子则更显柔弱。

霍希音犹豫了一下，照旧走了已往：“你还好吧？”

她一边问一边在心里藐视自己同情心会不会有点过于泛滥，而与此同时她又以为讥笑和悲痛。就在前些天，夏未央去她的单元找陈遇的时候，在卫生间内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当初霍希音还以为她会来加入这对新人的婚礼，没想到却是要加入葬礼。

夏未央抬头看她，眼神渺茫得就像是一个七岁孩童。嘴唇干枯，一张脸苍白得有些吓人，容貌凄切而又楚楚感人。

“需要我给你倒杯水么？”霍希音悄悄叹气，自己的问句越来越像是那天夏未央对她说过的话了。

她突然拽住了她，启齿时干涩粗哑：“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么？”

她们在陈家后花园的凉椅上坐下。夏未央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和一只火机想点燃，然而手指哆嗦得厉害，火苗在烟头四周显着灭灭，却总是接触不到要害的一点。霍希音轻轻在她手里取走火机和烟，点燃，又递给了她。

如果这一幕让别人看到，岂论是行动照旧人物照旧所在，都一定会以为很诡异。霍希音起劲维持着清静，夏未央冲她笑了笑，嘴唇泛白，声音依旧沙哑得不像话：“你是不是以为我吸烟很希奇？”

“没有，只是这不算个好习惯。”霍希音说完，突然想起从墓地回t城那晚她硬要喝酒的事，于是又以为自己似乎没有态度去劝她。

“大学就已经会了，虽然不上瘾，但偶然也会抽一根。”